被她這麼一說，終明修這才如夢初醒。

    原本整潔的房間現在一片狼藉，不過這也不是他應該操心的，他們的最終目的，在那碎了一地的鏡子碎片上。

    花月依舊被盛新月緊緊攥在手裏，絲毫沒有逃跑的機會。

    現在眼睜睜地看着終明修將自己曾經藏身的靈器收集起來，她也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兩人，卻根本做不了別的。

    「花月，鏡花水月，倒是有意思。」

    盛新月從終明修手中接過鏡子的碎片，她看着花月的眼睛，「這不是你本來的名字吧？」

    「這個鏡子也不是凡品，我要是沒看錯，這面鏡子，原本應該是『風月寶鑑』的一塊碎片。」

    「風月寶鑑？」

    聽到這個名字，終明修眼底露出一抹思索的光芒，「這四個字，聽起來怎麼好像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盛新月微微一笑：「《紅樓夢》。」

    終明修右手握拳，砸在左手的掌心：「對對對，就是這個！」

    「我記得紅樓夢裏面，王熙鳳就是用風月寶鑑，設計害死了賈瑞，但是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面鏡子？而且《紅樓夢》中分明說過，風月寶鑑最後，下落不明。」

    「有沒有這面鏡子其實不重要。」

    盛新月隨手翻了個垃圾袋，將鏡子的碎片裝了進去，「你只知道，人的貪慾是無限的，《紅樓夢》中的風月寶鑑給賈瑞編織了一場又一場的春夢，最終葬送了他的生命。」

    「而這些碎片——」

    「殘存的力量不足以支撐它獨立幫助李落西編一場夢，但是這個靈體附身在鏡子裏，已經變成了器靈，想從別的地方或許一些能量，總歸是有各種各樣的邪門路子。」

    「而最終，也如它現在的名字一樣，就是一場鏡花水月。」

    終明修微微有些出神。

    「走吧。」

    盛新月道，「回去交差。」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李落西身上，「把她也帶着。」

    鏡子已碎，被它吸取的能量自然也回到了它們各自的主人身上。

    根本不等兩人回去交差，天機堂的群聊已經嘀嘀嘀地響了起來。

    那些昏迷的男孩兒女孩兒們，現在已經逐漸甦醒了。

    不僅如此，三分之二的人甦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微博，然後取消對李落西的關注！

    帝都第三醫院，美婦人噙着眼淚，垂眸看着自己的女兒。

    然而她也沒有注意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衛姍那微弱的心跳，已經逐漸變得有力起來。

    「媽媽媽？」

    細微的聲音響起，美婦人先是一愣，旋即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身子前傾，恨不得直接貼在女兒身上：「姍姍，姍姍，你醒了嗎？你醒來了！？」

    衛姍躺在床上，睫毛輕輕顫動，最終在美婦人緊張的目光中緩緩睜開了。

    美婦人太抬手揉了揉眼睛：「姍姍，姍姍你真的醒了！」

    她瞬間激動到難以附加：「醫生，醫生！！醫生快來啊！！！」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推門而入，看到原本生命體徵在不斷下降的衛姍竟然在此刻睜開了眼睛，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趕緊再次給衛姍做了全身的檢查，還是沒有檢查出來任何的問題。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衛姍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從一開始的虛弱到了極點，轉眼間就恢復到和常人無異。

    「醫學奇蹟，簡直就是醫學奇蹟啊！」

    醫生整個人都有些迷茫了，甚至對自己的專業性產生了質疑。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他們之前還在懷疑是不是出現了一種未知的病毒，卻沒想到，只是過去了這麼短的時間，衛姍就已經完全康復了。

    不僅是衛姍。

    其他病房有類似病情的病人，也都逐漸甦醒，並沒有沒有任何後遺症，就好像之前昏迷着躺在病床上的人根本不是他們一樣。

    一眾醫生都被整不會了。

    「姍姍，你還覺得身體哪裏有不舒服嗎？」

    美婦人一臉緊張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