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邁巴赫停在一條小巷入口。

    而青磚黑瓦的老舊巷子，盡頭，一座茶樓，清清冷冷地矗立在那兒，門口掛着兩盞燈籠，如同引路燈。

    在風裏無聲搖曳，有種詭異的靜謐。

    沈修瑾在距離茶樓十米開外，接到了蘇喬的電話。

    他接聽了：「怎麼？」

    蘇喬被特殊部門的人帶走，他的人跟了半截就被攔了，沈修瑾早就收到消息，考慮片刻後，讓手下人在原地等着。

    在玄學那個圈子裏，他的小玫瑰目前無敵。

    他也不想生出無端的衝突，讓蘇喬為難。

    「沒事……」蘇喬似乎笑了一下，聲音很輕，對他說，「我就是有點想你了。」

    沈修瑾步子微頓，站在原地，長眉輕輕皺起，「冷？」

    蘇喬「嗯」了一聲。

    如果不是身體難受，她大概也不會想他……

    沈修瑾神色里掠過一絲似有若無的失落，他默了片刻，低低地道：「我去接你。」

    「不用的，我聽聽你的聲音就好啦。你在醫院好好養着，等我回去……」

    「……」

    沈修瑾修長的身影站在原地，夜風微涼，他掀了下眼皮就能看見茶館二樓，紅木雕花的窗邊，曲參商就坐在那兒喝茶，眺望窗外的側臉都滿懷期待。

    沈修瑾嘴角挑起一縷諷刺入骨的冷笑。

    耳邊，是他的小玫瑰在絮絮叨叨。

    「沈先生，你聽溫醫生的，好好吃藥，按時吃飯，我待會就回去了。」

    「嗯。」

    他應得散漫，但耐心卻好，等她說完。

    「那我先掛啦，待會兒見。」

    「好。」

    沈修瑾等那邊掛斷，他放下手機，邁開長腿走進茶館。

    引路的服務員是個弓背駝峰的老人，殷勤地道：「二爺，樓上請。許老闆給您留的包間是輪迴路。」

    沈修瑾掃了他一眼，人往樓上走，走廊盡頭的包間，『輪迴路』三個字，被一刀一刀刻在上面。

    許清歡就是喜歡搞這些把戲，每個包間名字都稀奇古怪。

    沈修瑾面無表情地推門進去。

    包間內的曲參商聽見響動，立馬站起身，笑容和煦地回過頭，然後……笑就僵在臉上，難看得緊。

    「怎麼是你？！」曲參商萬萬沒想到，回頭看見的不是蘇喬，而是氣場兩米八的沈修瑾。

    沈修瑾壓根不拿正眼瞧他，徑自走過去，拉開曲參商對面的椅子坐下。

    桌上一壺上好的綠茶，而曲參商杯子裏只剩下小半了。

    沈修瑾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語調慵懶透着股寒氣，「曲隊，這綠茶好喝嗎？」

    曲參商至此也反應過來了，他臉色發青，後槽牙咬緊，「是你冒充小喬約我見面的？」

    沈修瑾伸手，替他將杯子裏的茶水滿上。

    「趁我不在，就故意騙她，讓她以為古駝山的事，是你曲隊大氣不貪功，向特殊部門匯報她的付出……」沈修瑾幽幽冷笑，終於抬了下眼皮，漆黑的眸子裏透出刺人的冷光，「曲參商，你倒是會盤算。」

    「……」曲參商被噎得無話可說，一開始他沒有故意想在蘇喬面前貪功，可在她誤會的時候，他出於私心並沒有解釋。

    曲參商知道自己的卑劣。

    跟蘇喬告白被拒絕以後，他害怕蘇喬討厭他，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在蘇喬誤以為是他替她向特殊部門請功的時候，他就鬼使神差地認了這份答謝……

    他卑鄙地以此作為籌碼，順勢換取她認可，至少，還能當她的朋友，在她的世界裏有一個位置……

    曲參商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他看着眼前的沈修瑾，「……你想怎麼樣？告訴小喬，這功勞該算在你頭上？」

    沈修瑾聽笑了，輕蔑從冷厲壓人的眉眼間透出來。

    「我做事，從來都不以讓她感激為目的。」他面無表情地掃了曲參商一眼，明明坐着，氣場卻壓得人抬不起頭，「我也不打算跟她解釋這點破事，就算她誤以為是你又如何？你能跟我爭？」

    他口吻冷淡嘲弄，將曲參商的自尊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