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月色正濃。

    如寒霜般籠罩大地，蕭司衍踩着月色疾步往外，快走到大門口的時候，他忽然覺察到什麼，頓住身形，側目看過去。

    角落的紅外線監控是關閉的。

    蕭司衍心頭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他衝出門外，直奔向停車的地方。

    被叫回蕭家很突然，原本他是打算跟許清歡回家吃飯的。

    中途接到電話，讓他回一趟蕭家老宅，蕭司衍不得已改道。

    他沒放許清歡下車，讓她乖乖在車上等着。

    車停在老宅外面的監控死角。

    蕭司衍原以為足夠安全。

    畢竟這裏是蕭家……

    可他忽略了，正因為是蕭家，許清歡才不安全！

    原本停車的地方空空如也。

    只有被打暈的司機躺在那裏。

    蕭司衍停在原地，劇烈奔跑過後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失常的心率。

    他彎下身，撿起了地上被踩得四分五裂的手機。

    蕭司衍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焦躁不安被更深更濃的寒意取代。

    他冷靜得可怕，抬手，機械版摘掉了鼻樑上的眼鏡。

    取出手機，通過安裝在許清歡車上的定位，鎖定了附近的一棟別墅。

    蕭司衍撥通了一串隱藏的電話吩咐下去：「帶人，來這個地址。」

    蕭司衍放下手機，順手摘下手腕那串檀木佛珠，放進了口袋。

    ……

    『砰——』

    反鎖的別墅大門被暴力踹開。

    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沖了進來，分列兩排，蕭司衍疾步走進來，血管里沸騰的血液，在看見客廳里的慘狀時，偃旗息鼓。

    整個客廳，如同修羅場。

    十幾個男人倒在地上，各個鼻青臉腫，斷手斷腳，沒昏死過去的只能發出痛苦哀嚎。

    而肖母已經昏死過去，肖霓正蜷縮在門後，頭髮凌亂，滿眼驚恐，渾身都在無意識地抽搐着。

    一個黑衣保鏢上前，剛碰到她，她如同驚弓之鳥，發出悽厲刺耳的尖叫，驚恐萬狀地跪下磕頭。

    「不要……不要殺我，有鬼，有鬼……我錯了……我是賤人，我……我是瘋婆子……」

    她語無倫次地尖叫着，哀求着，朝四面八方磕頭。

    「許清歡……許清歡，我知道錯了……我……我不該算計蕭司衍，我錯了……」

    蕭司衍冷漠地收回目光，掃視四周。

    樓上還有好幾層。

    他薄唇吐字：「搜！」

    手下們應聲出動。

    蕭司衍的注意力被正中間那台唯一完好的攝像機吸引。

    他走上前，打開攝像機，裏面有一段專門留給他的視頻。

    畫面最先出現的是許清歡的臉，她湊得很近，正在調試機位，滿意了，她才退到一旁，聲音從畫面外傳出來。

    『說吧。』

    這話是對跪在地上的肖霓說的。

    肖霓臉上還留着明顯的巴掌印，哭着對鏡頭自白：「我……我接近蕭司衍，想跟他聯姻的目的，是因為我知道他……他患有腦癌，活不了兩年。只要我抓緊機會，嫁給他生下兒子，再加上我娘家的助力，我的兒子就能擁有蕭氏財團的繼承權！這樣我娘家就能……能一點點吞掉蕭氏財團……」

    蕭司衍面無表情地聽着，眼裏一點波瀾都沒有。

    肖霓不可能成為他的新娘。

    這計劃在他看來，蠢得令人發笑。

    他想看看許清歡還有什麼留給他的。

    錄像里，自述完計劃的肖霓戰戰兢兢地看向畫面的許清歡。

    「我……我都說完了……你放我了我吧，我再也不敢跟你搶蕭司衍了……」

    蕭司衍輕眯了下眸子，在等許清歡的回應。

    然而，始終站在畫面外的女人，只是輕飄飄地吐出一句：「你當然配不上蕭司衍，但他身邊的女人，也不會是我……」

    『——砰！』

    蕭司衍一槍打爆了攝像頭。

    他面色陰沉，下頜繃緊，唇間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