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衍會出手幫忙，完全是教養使然。

    哪怕對方是個妓女，也不代表，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就能被猥瑣男隨意踐踏侮辱。

    他看不慣這種垃圾。

    同樣的，他也看不上虛榮到要出賣肉體自輕自賤的女人。

    蕭司衍面無表情地抽出手巾，擦了擦沒沾上污漬的手，完全把路邊傻愣着的女人當空氣。

    許清歡光着腳停在原地，被酒精泡了個七八分醉的腦子，已經不大轉了。

    她眼神直愣愣地盯着男人一步步走過來。

    燈光樹影，月色斑駁。

    男人的輪廓在光影里，似真似幻，再近一點，那張臉就清晰了。

    極英俊的一張臉，並不過分立體如雕塑，但骨相絕佳，氣質矜貴不俗。

    尤其是鏡片後那雙漂亮又淡漠的眼，有種眾生如俗物的涼薄。

    許清歡覺得心臟好像漏了一拍。

    ……她認得這張臉。

    午夜的風涼涼刮過來，許清歡原本醉醺醺的腦子，被刮出來三分清明，也只有三分，所以，她沒看出來蕭司衍從她面前走過時，連餘光都懶得給她的冷漠。

    「等一下！」許清歡腦子一熱，鼓起勇氣追上去，一把拽主了男人的袖口。

    蕭司衍側目看了眼她抓住他不放的手，皺了下眉。

    許清歡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馬縮回手。

    「……這位先生，我們見過的。」許清歡抬起頭，直視着男人，因為酒氣上頭，她臉紅得厲害，之前在路邊，是你救了我，把我送去醫院……」

    雖然許清歡當時只看了他一眼，就暈過去了。

    但這樣一張臉，見過一次，已經足夠記憶深刻了。

    許清歡拍了拍滾燙的臉，沖他笑了一下：「今天你又幫了我一次，謝謝你。您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吧，如果後續那個老王八敢找你麻煩，我可以負責的……」

    蕭司衍冷淡地看着她，居高臨下的目光，沒帶什麼情緒。

    「說完了？」

    許清歡愣了一下。

    「哈？」

    蕭司衍已經轉身走了，許清歡忙從包里翻出紙筆，飛快地寫下自己的號碼，又追了上去。

    「先生，這是我的號碼……」

    蕭司衍有點煩了。

    他停在車前，回過身，抽走許清歡手裏寫着號碼的字條，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撕成碎片，塞回了她的包里。

    許清歡：「？」

    蕭司衍冷冷道：「抱歉，我手機里不會有一個妓女的號碼。」

    許清歡：「？？？」

    他把她當妓女？？？

    許清歡剛跳得有點失常的心臟，這下冷靜了，酒氣和怒氣直衝頭頂，把她的理智融得稀巴爛。

    她氣了個半死。

    見蕭司衍轉身就走，一把將人拽回來！力氣大得蕭司衍都沒料到，硬是被拽了個趔趄。

    許清歡此時光着腳，她淨身高165也不算矮，但耐不住蕭司衍一米八八的裸高。

    許清歡氣急敗壞，跳起來一巴掌就要扇他。

    蕭司衍只愣了半秒，側身躲開，許清歡失去目標，一下子沒穩住，直接撲到了他車前蓋上，『咚』地一聲響。

    她腦袋都撞懵了，胃裏更是一陣翻江倒海。

    蕭司衍輕嗤，「還沒有女人能打我耳光。」

    他此時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見許清歡趴在車前蓋上不動，不耐煩地皺了下眉。

    守在旁邊的司機立馬上前把許清歡拉起來，許清歡鉚足了勁兒推開司機，鼓着嘴，直衝向蕭司衍，目標明確地張嘴吐了他一身。

    「哇——」

    蕭司衍：「……」

    他這次沒能全躲開，西服上髒了一大塊。

    他臉都綠了。

    「哎喲，這次躲不過去啦？你不是個子高，動作快嗎？」

    許清歡咯咯直笑，笑得整個人七歪八倒，她醉迷糊了，從包里又撕下來一張紙，甩到蕭司衍身上。

    「一件衣服，姐……姐賠你！這張支票，你隨便填！！瞧不起誰……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