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島戀愛定格 029 緣起:仲夏夜臨時女友(上)
時年戊戌五月,歷在仲夏。
端午節剛過,下了整日的雨,夜晚悶熱又潮濕。
眾人將聚會的地方挪到了瑞草區的新院洞,位於清溪山上的一處莊園。
堂下坐着幾位漢子,卻是滿腹牢騷大碗的飲酒,其中一個相貌促狹的,借着酒勁開始高談闊論了。
上首的尊位放下筷子,好心提點了幾句。
此人穿着摘去肩章的衣裝,目有精光,長頭高顴,齒白如玉,少有人傑表,端得是一條好漢。
「也罷,承龍哥叫我不說,我便不說了,來,兄弟們喝酒。」
姓禹的促狹漢子舉起酒杯來,好不痛快的一飲而盡,眾人也紛紛舉杯,全飲之後皆夾菜吃着,好教壓一壓白酒的烈。
除了被喚作承龍哥的好漢,一杯白酒下肚,面不改色。
此地莊園也是風雅的好去處,匾額上提寫着『豪笑亭』三個魏碑大字。
許在沅第一次來的時候是疑惑的,半島也有書家寫的一手爨寶子好字麼。
之後來着吃飯的次數多了,許在沅才從承龍哥口中得知,這是鄰國書家題的字,潤筆費花了不少。
許在沅只覺得好笑,這麼好的字,在這裏吃飯的幾人當中,也就他和承龍哥能夠欣賞;說是好漢,可這些後代里,包括他許沅在內,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蟲豸。
此地不如改名叫『好笑亭』罷?
「沅弟,我見你一言不發,可是有什麼心事?」
剛剛被摘去了肩章、遭到重大打擊的承龍哥,心裏的苦悶難以言表,但他還是關切了一下許在沅這位小老弟。
因為在這些人裏面,只有張承龍和許在沅的交情最深。
許在沅的外公膝下無子,他母親是最受疼愛的小女兒,在母親嫁給許父這個鄰國人之後,那幫老東西就發現了一條更安全的法子。
就是由許父這個金融咖幫他們運作財產。
乃至張承龍的中學時代就是在許在沅老家度過的。
而張承龍原先也沒打算投筆從戎。
然而世事無常,多年之前,剛滿十八歲的張承龍放假回半島,頭一次酒喝多了,一發入魂有了一個孩子。
張承龍敢作敢當,但和父母起了衝突,一氣之下投筆從戎,直到剛剛被摘去肩章的今天,已經一十二年了。
因為小時候張承龍就經常帶着幼年體的許在沅出去玩,所以許在沅和張承龍的關係很好。
他此刻見許在沅興致不高,故而發問。
「唉,承龍哥,我這是小事兒,兒女情長比不上承龍哥你面對的大事啊。」
2018年的許在沅還沒有那麼渣,他最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就是在夜店裏輕而易舉釣到的某隻小狐狸,洗淨濃妝之後卻發現是只懵懂小貓。
問題的關鍵在於,許沅分不清自己一涌而出的滾燙熱情到底是不是真愛。
許在沅把這點子事情說給張承龍聽,張承龍忽地覺着有些眼熟,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這不就是自己年輕時候犯過的錯誤嗎。
於是張承龍難免要語重心長淳淳教誨一番:
「沅弟,你可不能犯和兄一樣的錯誤啊,當年沒有人提醒我,現在我來提醒你。」
許在沅一臉無奈,承龍哥這是把他當什麼人了,我許在沅是那種渣男嗎?
他再三強調了三個字「我沒睡」、「真沒睡」,不過張承龍是不太相信的,但這是自家兄弟,他說沒睡就沒睡吧。
然而兩人的談話還沒結束,就聽到一旁格外刺耳的聲音:
「……」
「胡鬧!」
張承龍臉色一變,恨不得掀桌而起。
堂下鴉雀無聲,剛才還在戲謔的眾人都直愣愣的看着張承龍拍在桌子上的東西。
真傢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