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以晨曦故 守着流年裡的你番外
(上接《守着流年裏的你》番外四)
———番外之那一場暗戀———
書房,窗簾全部敞開,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照進來,整個房間都是陽光的味道。
「以恆,這道題的輔助線不應該添在這裏,應該這樣,」聶之言拿起筆畫了一筆,打了一個哈欠,繼續說:「這樣,作高,然後再根據公式求面積。」
陸以恆嗯了一聲,「我再試試,你困了就先睡一會兒。」
「沒事,」她無所謂地笑笑,「還有一個月就是一診考試,我輔導你一點,或許你會考得更好。」
「我可以,你睡一會兒。」聶之言有睡午覺的習慣,但是自從他開始拼命,她所有的午睡時間都用在了給他講功課上。
「言言,我煮了綠豆湯,你們喝一點兒,」聶之言正想說什麼,陸媽媽推開門進來,將綠豆湯放在他們面前,「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別強撐着啊。」
「謝謝阿姨!」
陸媽媽摸了摸她的頭,不想打擾他們做功課,轉身出去了。
清涼的綠豆湯,帶點甜甜的味道,入胃很舒服,聶之言一口氣喝了一整碗,又給陸以恆盛了一碗,陸以恆一邊看題一邊喝了,目光都沒從試卷上轉移一下。
聶之言收拾了桌面,坐下來繼續做題,一張數學試卷,一張化學試卷,兩個小時過去,她已經全部做完,陸以恆的化學試卷才做了三分之一,她又檢查了一遍,見陸以恆還在做,將頭枕在手臂上,她打算小憩一會兒。
等陸以恆將化學試卷做完,已經整整過去三個小時,偏頭,聶之言趴在桌面上,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熟睡。
陽光斜斜地照進來,打在她的臉上,她的肌膚很白,在陽光下仿佛透明似的,晶瑩細緻,陸以恆伸手將她額前的碎發攏至耳後,聶之言咕噥了一聲,他琢磨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好硬。」
書桌上鋪了一層玻璃,她坐的凳子材質也十分堅硬,且沒有鋪坐墊,這麼趴着睡,當然會被桌子咯疼,陸以恆輕手輕腳地站起來,手臂曲過聶之言的腿彎,就這麼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如他所料,聶之言果真睡得跟死豬一樣,被他這麼抱了起來,竟然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陸以恆用腳踢開書房的門,抱着聶之言進他的臥室,輕輕將她放下來,她不知怎麼的,突然掙扎了一下,柔軟的唇線在他的側臉輕輕划過,就好像……就好像一個綿長的輕柔的吻……
陸以恆的心臟漏掉幾拍,他還維持着彎腰放她的動作,一動不敢動,仿佛只要他動了,剛剛那心悸的感覺,就只是他的幻覺,他一個人的幻覺,而她,已經安穩地躺在床上,均勻地呼吸着。
陸以恆睫毛微微煽動,渾身像是觸了電似的,那種激越的電波好似以極其迅速的速度在他的體內不停地流竄,他的女孩,就在他的眼前。
他好想,好想,親吻她……
陸以恆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然後拉過被子給她蓋上,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高考的時間一晃而過,畢業聚會上,聶之言成功地喝醉了,陸以恆背着她回家,夜晚的風夾雜着些微的涼意,聶之言趴在陸以恆的背上,呼吸都在他的耳側,他眉眼柔和,笑意深濃。
聶之言緊了緊摟着他脖子的手臂,低聲呢喃了一句什麼,那兩個字,陸以恆聽得特別清晰,「白弈。」
他一怔,那是他第一次從聶之言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後來,這個人,連帶着這個名字,都成了他心中的刺。
很快就到了領通知書的日子,陸以恆去的很早,校園裏空空蕩蕩的,值班的老師見到他就笑道:「你是陸以恆吧,考得真不錯,學校就那麼幾個人大的,你老師說你是最讓他意外的一個,挺能幹的!」
陸以恆並沒有特別開心,似乎這張通知書於他而言沒什麼分量似的,其實他考上人大意外的不僅是他家人,連他自己也很意外,意外的收穫本應該喝彩,但他卻並沒有別人想像中那麼激動。
高三最後一學期,他很努力,丟掉了遊戲,荒廢了電視球賽,拋開了聚眾玩樂,每天都擠出所有能擠的時間學習,因為他知道,她在努力,他在讀書的時候,她一定也在某個角落裏拼命念書,他想陪她一起,以及大學的四年。
「陸以恆,我只是認為,既然我們坐在這裏,我們就應該對得起我們花費在這裏的時光。」這是聶之言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她說的時候,眼睛裏那種執拗的神情讓他完全移不開眼睛。
很奇怪,這樣的話老師說了很多遍,沒有一遍他聽進去了,但是這句話從聶之言的口中說出來卻生生地讓他有一瞬間的愣怔。
所以,他原本的三本成績才會在最後一學期里突飛猛進。
甚至考上了人大。
成績一下來他就報了人大,因為那是聶之言想去的大學,以她的成績,考上人大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想到這裏,陸以恆又有些想笑,終於還是跟她一個大學了。
以後他再不會像以前一樣藏着掖着。
老師轉身去取他的ems,還一邊說道:「說起來,你們班這次還算不錯的,剛剛來了一個女生,是中大的,叫什麼來着,哦,對了,叫聶之言。」
有那麼一瞬間,陸以恆不知道值班老師說了什麼。
人大和中大,一南一北,相隔數千公里。
陸以恆跑到聶之言的家裏去找她的時候,鄰居告訴他,她已經走了,去了廣州。
她去了廣州,沒告訴任何人。
青蔥年少的歲月,都是負氣的年齡,矯情本就無可厚非。
陸以恆茫茫木木地在人大上了一年大學才下定決心去中大找聶之言,他詢問了很多人,卻沒有找到她,她的室友告訴他聶之言收拾了行李,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頹喪地買了回程的車票,只覺得整個廣州的空氣都是讓人窒息的。
但是,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他會在車站看見聶之言,她從站內出來,連自己的行李都不顧就撲進一個男人的懷裏,他遠遠地看着,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