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 一百二十四、求子得子
「你有證據嗎?」宜萱問道。
子文搖頭,「證據,這種東西根本無關緊要,三首的鼻子就足夠了。」
宜萱沉默了。
子文輕聲問道:「那幾個強盜,你覺得他們該死嗎?」
「當然該死!」宜萱毫不猶豫地道。
子文露出微笑來,他道:「這樣就好。其實我已經吩咐了三首,取了他們的頭顱,送去趙家了。」
趙家……便是烏琳珠的夫家。子文的意思是那些腦袋已經送去給烏琳珠了。
此刻雪已經漸漸小了,稀稀疏疏,飄飄揚揚。宜萱身上穿的厚實,可是腳已經凍得麻木了,尤其是站着和子文說了這麼多的話。宜萱抬步正要往前面亭子去坐坐歇息一下,可腳下僵硬,又因是花盆底鞋,不夠穩當,突然一個滑溜,刺溜一身,身子便要摔倒。
這時候,一隻溫熱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宜萱得到了借力,就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來不及考慮,本能的便另一隻手抓住那隻手,讓自己站穩了腳步。
這時,她才曉得,自己抓住的是子文的手。
她握着子文的手,子文的手也握着她的手,仿佛凍得冰冷的手裏被塞入了一個湯婆子,暖和極了。
被子文的手握着,宜萱已經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也能聽到他的心跳,兩顆心臟跳動的聲音和諧得如琴瑟一般。宜萱只覺得臉燙得幾乎要灼燒起來,仿佛是炎炎夏日裏盛開的大紅色的薔薇映在臉上。
子文一席無半點花紋的竹青色鑲貂絨斗篷,而宜萱是一身茜紅色蹙金雲斗篷,仿佛是在青翠之上盛開的一朵薔薇。——紅配綠,或許很多人覺得俗氣,但卻是最合宜的搭配。
而他的眼睛,好似一個深深的漩渦,幾欲將人的神魂都吸納進去。
宜萱回過神來,急忙便鬆了手,忙退開兩步。道:「時辰不早了,子文,你該回去了。」
子文微笑着道:「放心,我會保護你……和熙兒的。」說着。他又看了看懷中的盛熙。
宜萱一愣,這樣的話語,倒像是丈夫對自己的妻子和孩兒說的……宜萱急忙把自己腦袋裏混賬的想法給甩掉,忙搶人似的從子文懷裏抱走了盛熙,二話不說便飛快走遠了。
夜裏。宜萱翻來覆去無法安枕,直到二更才朦朦朧朧睡了,可偏生夜過子時響起了悶雷,雖然雷聲不大,卻把淺眠的宜萱給吵醒了。
宜萱看着帷帳上繡着的枝枝蔓蔓,仿佛綿延無盡,看得愈發不得入眠,便披衣起身,去了熙兒房中。燭火昏暗的室內,乳母已經趴在榻上熟睡了。倒是炭火還紅通通的,看樣子才添過了沒多久。宜萱看着四肢伸展的孩兒,驀然間心頭一暖,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又低頭凝視着那張粉雕玉琢的臉蛋看了許久,輕輕嘆息了一聲。
劉氏睡得也不甚,便朦朧轉醒了過來,她看到宜萱,萬分吃驚地道:「格格,您怎麼過來了?」
宜萱微笑道:「方才打雷了。我怕熙兒被嚇醒,便過來瞧瞧。」
劉氏疑惑,「打雷了嗎?奴才倒是沒聽見。」
方才的雷聲是悶雷,沒多大響動。看樣子被那雷吵醒的,也就只有宜萱了。
劉氏道:「您快歇息吧,明兒您還約了十七福晉要去岫雲寺上香呢。」
宜萱點了點,十七福晉的確按照宜萱借石磐之口轉達的日子試了兩個月,可惜還是沒有懷孕,便不再堅持。不過似乎也沒有在拘泥於信期前後的日子了,想必是覺得宜萱的話有幾分道理吧。
如此一來,她倒是更多寄托在神佛上了,京內京外的大小寺廟都被她給踏遍了,岫雲寺更不必多說了,如今已經是今年冬天的第三次了。十七福晉前兩次邀請,宜萱都拒絕了,只是想着她終究是長輩,總推辭也不太好,便答允了與她同去,權當是帶着盛熙出去溜溜了。
劉氏又嘆着氣嘀咕道:「冬日裏最容易招病,本就是需要大夫的時候,可偏生石醫士自己也病了。幸好格格和小公子都健健康康的,唉,也不知道石醫士的病什麼時候能好。」
宜萱突然有些悵然,石磐這般來的並不是病,而是命啊……
觀氣術這個東西,終究是只能觀命,不能改命啊。讓石磐回去,是希望她壽終正寢,臨死的時候,躺在溫暖的床榻上,有孫兒侍奉。只是可憐了金盞,她嫁給石斛已經快一年了,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