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嘯戰國 賈古-羅第 205天塹
當晚,佐佐成政和果心就在真田館住下了。
因了成政謊稱他們倆是夫妻身份,所以真田幸隆也很體貼地只給他們這對夫妻安排了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之外,更有數處忍者和暗樁,他們倆一旦有什麼動作,真田幸隆就會第一時間知道。
兩人並肩躺下之後,成政伸出沒有傷的那隻手,輕輕地握住了果心的手腕。
果心的身體僵硬了一秒鐘,然後順從地扭動身軀,往成政的這一側靠了靠。
「現在還疼嗎?」
成政的問題問得相當突兀,也讓果心有些意外。
她上次挨打是什麼時候了呢……久遠到她自己也不記得了。成政的那一巴掌真是極其用力,一下子就扇得果心嘴角滲血,一邊的臉頰直接腫了起來。
「不疼了。」
她竟然說不疼……世人都道女人心海底針,果心明明右臉還腫的厲害,卻告訴成政說不疼……是她真的心痛,還是早已對身後的這個男人失望?
「你知道的……如果殺了他們父子,你無法活着離開北信濃。」
成政的聲音很低,低到三尺之外就聽不清楚,但近在咫尺的果心已經全部都聽到了。
聽到成政給她的解釋,果心御姐不禁有些詫異。
她本以為佐佐成政是愛惜自己的性命,這才不讓她對真田父子下手,可佐佐成政卻說是為了她考慮。
佐佐成政也認為殺死了真田父子之後,果心能夠成功地離開真田館,卻逃不出北信濃。
果心承認她逃不出北信濃,可這樣的解釋,能讓她滿意嗎?
當然不能。
「大人愛惜羽毛,所以才想要保住我一介忍者的性命,真是多謝了。」
果心雖在道謝,但語氣冰冷無比,就算佐佐成政的情商只有個位數,也聽得懂果心的不滿。
成政沉默了一會兒,這讓果心有些得意,又有些失望。
她得意的是男人果然都沒什麼好東西,唯一的一個好東西還死的那麼早,讓她遺恨終生……可她又是為了什麼而失望呢?
難道說,她已經對佐佐成政心存期望嗎?
她為何要對佐佐成政心存期望?
這個時候,成政也終於開口:
「我已說過了……你是我的妻子。」
聽到這話,果心愣了一愣,馬上就把手從成政的手裏拿了出來。
「我雖然很可憐,但我不需要你來可憐。」
她始終背對着佐佐成政,不願去看對方的那一張醜臉,可若是今夜她哪怕回頭一次,也必將改變想法,不用再後悔一生!
只因佐佐成政此刻望向果心的神色,是如此深情。
果心的身世當然可憐……她身為印度羅第王朝末代王子的獨生女,卻只能在遠離家鄉萬里之遙的日本出生長大,擁有公主的高貴血統,也只能作為一個忍者混跡在狹窄的日本列島上,明明遇到了足以託付一生的小主公李維,卻還根本未有山盟海誓就天人永隔。
果心的身世……實在可憐。
但她亦說了……絕不需要佐佐成政來可憐。
「你別忘了……你我之間,只是僱傭關係罷了。」
冷冰冰的話語猶如冷冰冰的水,對着佐佐成政的一腔熱忱當頭澆下,不僅熄滅了成政心頭的火焰,亦斷絕了兩人之間的所有可能。
佐佐成政雖然當着真田父子的面宣稱果心是他的妻子,但終究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果心小麥色的肌膚和誘人的頸背近在眼前,卻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樣遙遠。
佐佐成政終於還是嘆息一聲,仰天睡去。
到真田館後的第三天,就從甲斐傳來了佐佐成政被望月千代女擊殺的消息,這個消息一放出來,有人歡喜有人愁,最愁的卻是身在上野的前田慶次。
這已經是前田慶次在這裏蹲點的第四天了。
他來到這裏之後的次日拂曉,不知是誰在捅他的側腹部,把慶次郎吵醒了。
「別吵,讓我再睡會兒……」
慶次郎睡意朦朧地用手趕了兩下翻了個身,想要重新進入夢鄉。
但這個傢伙又不依不饒地重重敲了兩下他的背,這次可是相當地痛。
「煩不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