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嘯戰國 拾叄 上洛 145鈴木灌土
鈴木灌土是紀伊國鈴木佐大夫的侄子,雖然他的父親在族內的地位並不顯赫,但因為有鈴木佐大夫這個伯父在,也可以說是衣食無憂,只要他乖乖地,遵循着歷史的軌跡,跟着堂兄鈴木重秀一起當僱傭兵頭子,可以說是很有前途,說不定還能名留青史。
但灌土的荒誕行徑卻讓伯父鈴木重意把他趕出家門,成為了流浪在堺町的一個野武士。
原因嘛……其實很簡單,鈴木灌土總是喜歡跑到堺町跟葡萄牙商人聊天打屁吹牛逼,經常一起討論什麼新鮮的南蠻科學,這種舉動在鈴木重意看來很是不肖……
雖然驅逐了灌土,但考慮到他那早死的爹,鈴木重意並未將灌土真正地「驅逐」,只是想讓着個瓜娃子在外面吃吃苦,等他自己回來。
誰知道鈴木一去不復返,灌土從此堺町晃。
鈴木灌土竟然真的生活在了堺町。
……當然了,是在堂兄鈴木重秀偷偷的接濟下。
今天,灌土沒有盼來熟悉的葡萄牙商人,在港口等了半天沒等到,所以又去喝酒了。
他找了家最便宜的宿屋,先把酒葫蘆灌得滿滿的,才開始吃啊喝地好不快哉……為什麼要先灌滿酒葫蘆呢,因為這個酒鬼很多時候都是喝醉了然後就忘記往葫蘆里灌酒,導致晚上回去之後一覺醒來麼得酒喝,那可真難受。
喝了一壺,又喝一壺,然後再喝一壺。
灌土的眼神有些迷離,他已經微醺了。
他正要開喝第四壺,宿屋裏走進了三個服飾華麗的人。
領頭的一個身材高大,頗為年青,腰間的太刀和肋差都放得好好地,想來是哪家大名的武士。
在他身後也有一個俊秀的武士……以及……灌土的老熟人,堺町商界巨頭,今井宗久。
在今井宗久的指引下,那個年青的武士很快就來到灌土的身邊,一把捉住了灌土的衣領,氣勢逼人地問:
「你就是鈴木灌土?」
他這番無禮的舉動讓今井宗久和那個俊美的武士有些尷尬……灌土雖然衣服很破也很窮,但畢竟還是一個武士,既然是武士,就不應當受到這種待遇啊。
「沒錯,你想喝酒嗎?可以算在我的賬上。」
灌土卻是不以為意,醉醺醺地提起酒壺晃了晃。
他雖然看起來邋遢又糊塗,但實際上卻很精明,所謂瞎子吃餃子——心裏有數,從這個武士進入宿屋開始,灌土就發覺對方的武藝遠在自己之上。
……這種地方又不方便用鐵炮這種玩意兒,拼刀的話他是大大地吃虧。
看到灌土這副樣子,那武士笑了笑,將灌土摔回座位上,轉身對宿屋老闆喊了一聲:
「拿最好的清酒來!先上兩大壇!」
然後,武士解下了腰間的太刀和肋差,「啪」得一聲甩在桌面上。
「我對你很感興趣,所以今天請你喝酒,如果你能喝倒我,我就幫你付一年的酒錢!」
灌土聽着一愣,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整個堺町,論酒量還沒人能超過我鈴木灌土!大人不要太大意了,我一年的酒錢可是不少!」
「不怕你喝得多,就怕你喝得少!」
兩人胡吹牛皮的時候,老闆已經親自抱了兩大壇清酒上來,兩人拍開泥封,仰頭就灌。
今井宗久和另一個俊美的武士面面相覷,終於還是在兩個酒鬼的身後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灌土知道對面的這個傢伙酒量一定好的出奇,他從未起輕敵之心,所以這一壇酒喝得極其豪邁,仰頭大灌,咕咚咕咚地牛飲,看似氣勢驚人,實則有小半的酒水都灑在他的衣服上。
才喝完了半壇,灌土的上衣前襟都已濕透,衣服貼在皮膚上,露出結實的肌肉來。
他偷偷瞥了一眼對面的年青武士,不由駭然。
那個傢伙也是仰頭大灌,動作卻比灌土斯文得多,喉頭很久才上下滾動一次,酒水卻是一滴不灑地全都進了他腹中。
這人到底是誰?什麼來頭?找我搞毛?
灌土百思不得騎姐,只想着儘快喝完這一壇,從對方嘴裏套出話來。
於是他繼續仰頭猛灌,須臾便將剩下的半壇也喝盡了,扭過頭去看,發現那個年青武士「咚」地一聲把空空的酒罈放到地板上,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