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冰與洋（四）

    「……那個女人……她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做啊！！」送走了關心着自己的艾柯和諾拉兩人後，諾拉那充滿失望和痛惜的話語不斷地在白雪的耳邊迴響，使她完全無法靜下心來修煉。

    她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動搖了，並且是很大程度的動搖了——此時的她，或許已經無法再說出「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願意不願意」這類的話了。

    早已失衡的天平，而今卻是漸漸開始回歸平衡。但這並不是因為天平的這一端，名為責任的重要性加深了。只是另一端上，那代表着深沉愛意的砝碼的重量開始銳減。

    當天平重新回歸平衡的時候，白雪便不可能還會願意為小海犧牲了——因為那時她會視兩人是同等重要的、而不會像現在這樣，將對方視作一切。

    如果說在此之前，對於那深沉的愛意，白雪為之願意放棄包括自我以及責任等一切的話。那麼現在的情況便是有了改觀。漸漸地，那愛意已經不足以讓白雪付出一切了。

    「也許……真的不值得嗎？」白雪感到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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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艾柯、諾拉兩人與白雪進行談話的時候，另一邊也發生了一組對話。

    只是這對話的地點和雙方卻是有些令人驚訝，因為這是在埃爾法校長的辦公室內，冰洋女神祭祀里希和埃爾法之間的對話。

    原本並沒有什麼交集的兩人，竟是坐在一張桌子前認真而嚴肅地在探討問題。

    ——在絕無可能是戀愛話題的前提之下，兩人之間唯一能談起來的，也就是白雪的問題了吧。

    「你家的那位女神……可還真是讓人頭疼啊。」埃爾法苦笑道，「明明對方自以為隱藏地很好的惡意都暴露出來了，但她卻能視而不見，一如既往地死腦筋……這樣的話，你前段時間讓我去向白雪殿下說的，意圖讓她「見到莉茲的陰暗面從而心灰意冷」的策略還會有用嗎？白雪殿下看起來並不會因為莉茲?海的下作行動而放棄自己成全對方的打算啊？」從埃爾法的話來看。那由埃爾法提出的「攻略」的建議，竟是里希的提議？

    不過，面對着埃爾法那基本不抱希望的提問，里希卻是自信一笑。說道：「沒有關係，這種事情其實我早已經猜測到了……雖然說我並不是只猜了這一種可能性。但不管怎麼說，只要是還在預料之內的話，那麼就不必擔心了。」

    「我對於佈局和智謀並沒有什麼擅長之處……但好歹是活了這麼久的老妖精嘛。對於人心、尤其是和自己同一個性別的，和自己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小女孩的心情的把握。大概還是有一點的。」里希悠然笑道，「事實上和你悲觀的看法不同……在這個『攻略遊戲』的一開始，我就覺得我們已經贏了一半了哦？」

    「誒？為什麼？」聽到里希的話，埃爾法下意識愣愣地回問了一句。

    ——「那麼你為何不思考一下呢？為什麼……白雪她沒有直接回絕你的提議呢？」輕輕地笑着，里希給出了問題的答案，「因為她並沒有她自己想像中那般，百分之百地願意成全對方……雖然還是非常固執並且確實是難以扭轉她的決定；但她並不能絕對堅定地，無條件地包容對方。否則的話，她也不會因為心中那一點點的『不死心』而想要去測試一下對方的心思了。」

    「她想看看，自己在對方的心中的分量。在她的心中。所期盼着的是莉茲會選擇自己犧牲而不是向這樣隱隱地對她展現出惡意——如果莉茲這麼做的話，那就證明在莉茲的心中，白雪也是佔有很重要的地位的。這樣的話，必然會為對方犧牲的她，也就能死而瞑目了。」

    「因為對於自己來說，對方是如此重要的一個人。所以便也期盼着自己在對方的心中，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這就是白雪沒有拒絕這個提議並向莉茲提出它的原因了——在她的角度來看，這是『臨死之人』心中的最後期盼。」

    里希轉過身，走到了門邊並將其推開，然後在臨走之前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但還是那句話。既然早有預料，那麼自然也是早就有了對應之法..…謀略我不行，但如果是小姑娘們的心情的話，我還是能把握到幾分的。」

    然後。里希走出了門外，並將房門給關上。只留着埃爾法一人，兀自還有些愣然地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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