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嘭！」

    「嘭！」

    三聲劇烈響起的雷管爆炸的聲音在九一重工居民小區中心小廣場響起，宣告了新年的開始。

    「啪！啪！啪……」在小廣場中心一百發雷管全都響完之後，雲非樓下那十萬響的鞭炮在雲非手中的煙頭接觸到引線之後開始歡快地響了起來。

    這仿佛就是一個信號，整個小區一瞬間變得喧囂起來。

    這年頭，還沒有煙火管理條例的出現，不管是市裏面，還是經開區裏面，都沒有明確地下達不准在居民小區的裏面燃放爆竹煙花之類的物品。

    在過年前幾天，經開區的消防支隊，就已經待命了。

    他們命不好，遇到就爆發戶老闆帶領下的一大群小暴發戶。

    中國人，過年，就圖一個團圓。

    團圓是件喜慶的事情，喜慶的事情，就得搞出點動靜來，讓大伙兒都知道。

    誰家的鞭炮響得越激烈，響得越久，就代表着這家今年興旺，來年會過得更加紅火。

    對炎黃子孫來說，面子這個事情，誰都不願意丟的。

    今年九一重工的職工，年平均工資超過七千，年平均年終獎超過四千，家家戶戶都有着巨額的存款。放點鞭炮才能有值多少錢？

    不過，不管他們今年掙了多少，都沒法跟老闆比。

    所以，在從卿玉娥那邊打聽到，雲非家中過年放十萬響的鞭炮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買了一萬響的鞭炮。要是比老闆家的鞭炮放的還響，放得還多，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你比老闆掙得多？或者來年你想把老闆干翻？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年代淳樸的人們身上，永遠都做不出來。

    以前每年過年，能放過一兩百響的鞭炮都不錯了。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今年有了錢，可得可勁兒地造！

    同樣，很多人家中兄弟姐妹多，輪流着在每家團年，很多人的年，從臘月二十五六就已經開始了。

    大年三十這天，兄弟姐妹多的，一般都是齊聚父母家中過年。

    大年三十，才是真正的過年！

    這一天，天不亮。別的地方就已經零星地響起了鞭炮歡快的聲音，但是整個九一重工的職工小區卻沉寂如水。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老闆家第一個放響鞭炮。

    這是人們自發形成的一種默契，沒有人串聯，沒有人強求。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原本定下來的團年時間改了，改在老闆之後。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出所有人內心深處對於這個年輕而又慷慨的老闆，給了他們美好生活的老闆的尊敬。

    「來。來，來，今年咱們終於可以過上一個好年，咱們先干一杯。這杯酒。就祝我們老闆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祝願我們九一重工芝麻開花節節高，幹了……」當家的主人。對着所有人舉起了杯子。

    「對，這第一杯，祝咱們小老闆多子多福……」女主人也同時說道。

    沒有人在意這話有什麼問題。多子多福，是中國人數千年來的傳統。雖然現在國家搞計劃生育，對超生抓得很近，罰款嚴重，不過數千年形成的傳統思想，已經刻入到了每個人的骨子裏面。

    九一重工現在的待遇好，工資高，不少家中只有一個孩子的三四十歲的工人，都在憋着勁準備生二胎呢。超生二胎的罰款，雖然很重，不過對於拿着九一重工這樣高工資的，尤其是那些高級技術工人，完全能夠承受起那個罰款。他們擔心的是雲非這個年輕的老闆對於這事情怎麼看，要是老闆不同意大家超生，孩子生下來，等到以後因為超生被開除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很多人找卿玉娥以及倪黎霜兩人打聽雲非對於大家想要生二胎的看法，結果沒有得到任何答覆。

    不支持，不反對！

    在猜測上級領導的意思這方面，中國人有着外國人無法比擬的天賦。上級領導一個細微的動作，隨便一個眼神，一句話中隱藏着什麼意思，要表達什麼意思，大家都能夠弄明白。

    有一門學問，叫做《說話的藝術》。當然，說話，還會附帶眼神，神態，動作，幾者結合起來，才能形成完成的話語述說。

    老闆現在這麼大的家業，不多生幾個孩子，估計還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