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當時太年少 064.聚會
店裏很簡陋,落滿灰塵的架子上擺着老舊的唱片,角落裏有幾台機器,那應該就是刻光碟的機器。
櫃枱後坐着一個男人,雞公頭,與古惑仔里的某個小角色同款髮型,只不過他的發頂是綠色的。
蘇卉噗嗤一下笑出聲。
男人抬起頭,朝門口看來。
蘇卉和顧紫在看見男人臉上那條醒目的疤痕時,心底一抽,腳步蹲在原地。
蘇卉臉上的笑戛然而止,瞪大眼睛驚恐的看着男人,顧紫的眼睛只是在看見他臉上的疤痕之後微微縮了縮,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見慣不怪了。
倆人的手還牽在一起,蘇卉稍稍用力握緊顧紫的手,視線不敢從男子的臉上移開,她側着腦袋靠近顧紫,顫抖着聲音,低聲說,「怎,怎麼辦?」
蘇卉的生長環境一直都很正面,很健康,就算是走街串巷也很少見過這樣「面目猙獰」的人。
顧紫目視着男子,沒有回答蘇卉。
男子起身,站在櫃枱後,看着站在門口的兩個女學生。
他上身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袖子擼起來,手臂上有紋身,局部看起來應該是一條龍。
他笑着,那條疤痕在他的笑容中變得有些違和,他說,「小妹妹,刻碟啊?」語調很輕快。
蘇卉愣怔的看着男子,她知道自己的眼神很不禮貌,但是她心裏是感到害怕的,她真的是第一次見到臉上有傷疤的人,而且傷疤貫穿整張臉。
顧紫目光坦然的看着男子,緩緩點頭。
他走過來,笑着說,「先坐會兒,等我這兩首歌刻出來再幫你弄。」他拿出兩把椅子,放在櫃枱的前面,「坐這兒吧,這兒有歌曲本,想刻什麼歌把名字寫下來。」
倆人手拉着手,面面相覷。
蘇卉臉上是擔憂的神色,顧紫臉上的神色是因為看見蘇卉的表情才微微有些變化的。
「坐啊,怕啥呢?」男子的聲音很洪亮,中氣十足,雖然感覺上有些「可怕」,但他面上滿是善意的笑。
蘇卉小心翼翼的看着光盤店老闆,握着顧紫手的手鬆開了一些。
老闆走到角落裏的機器邊坐下,專心致志的操作,蘇卉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小眼神掃視店鋪的佈局。
店鋪里的陳設很老舊,架子上的碟子蒙上一層薄薄的灰塵,除此之外好像沒有什麼是能引起懷疑的,但即便如此蘇卉告訴自己不能掉以輕心,這老闆看起來太像個混社會的。
顧紫表情中少了份失落,多了份期待。
她拉着蘇卉的手走到老闆為她們準備的椅子上坐下,她沖蘇卉淡淡的笑了笑,無聲的安慰蘇卉別緊張。
蘇卉的心鬆了松,但眼睛還是盯着角落裏正忙活着的那人看。
顧紫趴在櫃枱上看歌詞本,邊上的紙張已經寫下三首歌的歌名,她翻看着,不知道該要哪些歌。
一開始她只想要那一首歌,但是櫃枱上貼了一張紙條寫着「一張碟子十首歌」。
「你想聽什麼歌?」顧紫抬頭看着蘇卉。
蘇卉扭過腦袋看着顧紫,思慮了一下說,「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好吧。」顧紫低下頭繼續翻看。
蘇卉又將視線轉移到機器後面的老闆身上,她發現刻光碟好像挺好玩的。
一會兒後,顧紫輕聲說,「差不多了,還有一首歌,你選嗎?」她抬頭看蘇卉,無奈的說,「別看了,他是好人。」
蘇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隨口說,「十年。」
「好。」顧紫笑了,低下頭在紙張上寫下陳奕迅的《十年》。
這時,門外傳來高跟鞋的聲音,清脆而急促,徐徐而來。
倆人齊齊回頭,看見一位穿着一雙紅色高跟鞋,黑色短皮裙,豹紋小外套的女人走進來,女人邊走邊嚷嚷,「哎呦,外面凍死我了。」她笑着,沖蘇卉和顧紫打了個招呼。
倆人的表情都略微有些茫然。
老闆聞聲看過來,當他看見女人之後連忙起身快步走來,邊走邊說,「老婆你這穿的也太少了吧。」經過櫃枱時,他伸手撈起櫃枱上的一件外套,朝女人走去,將外套披在女人肩上,皺眉道,「怎麼穿成這樣?」他雖皺眉,但似乎沒有不悅。
女人笑着說,「二姐給我穿的,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