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貨特工 第834章法不責眾
凌陽從金海標的一番話中,聽到金海標絕口不提南朝北朝,只是把兩個兄弟國家合稱為朝之鮮語,以民族加以代替。這樣大概念上的提法,在南朝和北朝關係空前緊張的時期,是十分罕見的。
凌陽隱隱猜測到,金海標並不像表面看起來一樣草包。以金海標無意中表現出來的胸襟氣度,就算做了南朝的領袖也綽綽有餘。既然金海標主動提出禪讓,應該不僅僅是想要立錐於小小的南朝之志,而是隱約在暗中佈下了很大的一盤棋,才會從繁忙的政務中抽身事外,暗地裏究竟在謀劃着什麼樣的驚天大計,便不得而知了。
凌陽在華國的新聞里,經常看到有關於南朝的報道,不過卻南朝的新聞全都放在娛樂版塊里,只是被華國民眾當做茶餘飯後的閒談之資。
「因為南朝和華國只有一江之隔,小弟在華國北方道兒上行走的時候,也聽聞過不少南朝事務。知道領袖經常在民生工程中現身視察,諸如路橋,副食,居所,電力等等。」
凌陽出言試探,話直說了一般,言下之意,南朝的這一代領袖把絕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在民生方面,對於軍隊建設和軍備的擴充,似乎並不像柳京傳言的那樣熱切。
金海標摸不准凌陽這句沒頭沒腦話里隱含的深意,突然察覺到剛才自己說得太多,一時笑而不語。
金叔接過話頭,轉移它處道:「美人在側,香茶在手。如此風雅之時,儘是談一些國家俗物,不嫌太煞風景嗎?」
凌陽不敢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以免金海標對自己生出疑心,呵呵笑道:「金叔說的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茶有什麼好喝的,我命人送來幾罈子美酒,咱們喝酒聽曲,欣賞嫻卿的傲人之姿和琴棋畫作,豈不是樂?來人,上酒!」
僕人很快端上來r脯、精點、嫩筍、乾果、蜜餞等下酒之物,兩個人合力抬着一個半人多高的鬼臉青瓮上來,用鐵釘剔去瓮口上一層厚厚的泥封,揭開四五層透氣的流水氈和油紙,一股濃烈的酒香氣很快在屋子裏瀰漫開來,甚至連檀香的味道都被壓制下去。
金海標最是好酒,見狀喜形於色,奔過去朝青瓮里一探,只見裏面的酒y只剩下小半,全都變成了半透明的粘稠膏體,用茶碗舀起來一看,顫巍巍的如同果凍一般,香氣襲人。
凌陽湊上來笑道:「儒林外史里有一個章節寫道,酒潤如膏脂,已經不能直接飲用,會醉死人的。必須用上好的燒酒按照固定的比例調配,勾兌沉澱上十天半個月才能入口。」
金海標迫不及待的用手指蘸了一點酒膏,送進口中品嘗,咂嘴弄舌道:「果然好酒,看來已經窖藏了不知多少個年頭,才會濃烈馥郁至此。這麼好的酒,說是萬金難求也不為過,你從哪裏弄來的?」
凌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聽說李家家主喜得孫女的時候,托人從華國帶回一壇酒釀子,用永寧坊的糧食燒兌好以後,深埋在暖窖下,說是要等孫女出嫁的時候挖出來痛飲慶祝,如今也有十幾個年頭了。正好小弟在華國江湖上走動的時候,同一名出了名的佛爺結為至交,多少學了那麼幾手。見金兄喜好杯中之物,於是就略施妙手……」
凌陽所說的「佛爺」,在華國江湖上黑話的意思就是小偷。因為做賊的不喜歡聽盜、竊等字眼,所以被稱呼為佛爺。就像攔路搶劫被喚作「剪徑」,放火叫做「點亮子」都是一個道理。
金海標聞言卻是一驚:「什麼?你偷的是箜篌的東西?趕緊送回去,這酒我可不敢喝。」
凌陽見狀訝道:「怎麼?金兄是嫌棄這酒里有一股賊腥味嗎?」
金海標張口結舌了半天,勉強笑道:「你剛剛不是說,這瓮酒要兌了燒酒之後,困個十天半月的才能喝嘛。我已經等不及了,所以乾脆不喝這個,我看永寧坊的橘酒就挺好……」
凌陽見金叔始終在旁微笑不語,聽凌陽提到李箜篌的時候,望向金海標的目光里,明顯帶有一絲促狹,腦中靈光一現,指着金海標失聲道:「你跟李箜篌有一腿?」
金海標的臉色明顯不自然起來,笑得又慌張又乾澀:「你小子說話真難聽,什麼叫有一腿有兩腿的。我跟箜篌,跟李家的二小姐,只不過是玩兒得比較好的小夥伴而已……」
金叔在一旁面露訝色,沒想到凌陽居然精明至斯,僅僅從自己一個細微的眼神,便看出金海標和李箜篌關係匪淺,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