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第六百零八章 小皇帝動心,劉瑾急跳腳
readx; 朱厚照想過徐勛的兩種反應。一種自然是徐勛和自己多年的情分,對自己的想法瞭若指掌,再加上從前就說過要陪他走盡大明朝的大好河山,此次不但會贊同自己的想法,而且還一定會和自己同去;另一種便是徐勛如今也和那些老大人一樣瞻前顧後婆婆媽媽,成天就念叨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竭力勸阻他不要出京,打消他的南巡之意。
然而,此時此刻徐勛這先後兩句話,着實讓他有些懵了。陷入呆滯之中的朱厚照足足過了好一會兒,這才皺眉說道:「徐勛,朕知道你從不信口開河,但告親藩有反意這種事,若是你沒有切實的證據,傳言出去是個什麼結果,你應該很清楚!」
「臣正因為很清楚,這才拿出來說。」徐勛看了一眼遠遠散在周圍的人,這才開口說道,「其一,在楊慎告了寧王一狀,緊跟着錢寧去江西期間,皇上應該聽過側近說寧王仁善友愛的好話吧?皇上不用回答微臣,若是有,臣只想問一聲,寧王遠在江西,又是不奉詔不得離封地半步的親藩,為何能讓宮中內侍都稱頌,若是不用錢買通,可有這樣的道理?」
見朱厚照果然被自己說得有些心動,早從瑞生處獲知了準確情報的徐勛知道這頭炮是奏效了,因而便家中了語氣說道:「其二,則是寧王復護衛之事。身為親藩,地方官員必得尊禮,鄉野士紳更是無不敢忤逆,有儀衛司足矣,謀求恢復已經撤消了幾十年的護衛卻又是為何?而在復護衛的同時,又和江西都司的官員交往甚密,絲毫不理會朝廷關於親藩不得結交官員的禁令,難道不是居心叵測?」
這第二條說完,朱厚照的臉色一時之間變得無比嚴峻。小皇帝只是嫌麻煩不喜歡事必躬親,只要人大事無隱瞞,他並不介意讓大臣們去處置那些曰常的瑣碎政務,但這並不代表他便完全沒有某些敏銳姓。此時此刻,朱厚照竟是主動追問道:「還有呢?」
「還有……」徐勛在朱厚照那明顯聚精會神的目光注視下,微微一頓,這才一字一句地說道,「王府取歲祿加倍,強奪官田民產,這是之前歷代先帝在位期間各藩常有的,並不足為奇。但是,殺逐幽禁無辜百姓,這一點就有些蹊蹺了。若只是欺男霸女也就罷了,但寧藩殺的關的人當中,不乏讀書人,而且臣讓錦衣衛去查過,前前後後失蹤的人已經有一二十,地方官府雖則立案卻沒法審案結案,如今這都是一樁樁的懸案。而且更要緊的是……據查,寧王府有蓄養亡命的情形。」
這最後一條就仿佛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朱厚照悚然動容。他倒吸一口涼氣,旋即斬釘截鐵地問道:「此事你可看準了?」
「皇上恕罪,這件事是臣越權。」口中說恕罪,但徐勛的臉上沒有半點誠惶誠恐的表情,而是正色說道,「臣請南京錦衣衛指揮使陳祿命密探去江西訪查。這兩年江西盜匪響馬盜比畿南更加猖獗,而且所劫行商等等,往往是殺人越貨無所不用其極,地方官府不能制。而這麼一些人,據查和寧藩有些關係,甚至有些跡象表示……畿南這邊有一兩支響馬盜,也和江西那邊有些藕斷絲連。」
儘管傅容已老已退,鄭強雖則是頂了司禮監太監和第一南京守備太監的名義,但身體卻比傅容更加不好,於是此前終於熬到了南京錦衣衛指揮使的陳祿自然就顯得勢單力孤了起來,徐勛稍一點撥,陳祿又怎會不奔前走後甘為驅策?而這事兒是去年劉瑾為寧王謀復護衛之後,他就已經交代下去的,用時一年的明察暗訪,在他書房中來自南京的案卷何止一尺厚?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朱厚照頓時露出了惱怒交織着不滿的表情。他忍不住來來回回踱着步子,突然看着徐勛說道:「此事既然已經查得如此透徹,你為何還要親自去,而且還得拉着劉瑾?」
「皇上,復護衛的事情,畢竟是劉公公力主支持的。要是就這麼徹查寧王,劉公公臉上無光不說,而且必然會認為是臣搗鬼,有意讓他好看。皇上想來也知道,如今劉公公和臣不比從前了,有些不大和睦。」
徐勛直截了當地挑明了自己和劉瑾的關係,見朱厚照果然並不意外,卻只是皺了皺眉面露悵然,他方才繼續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臣知道這話點穿了,心裏最難受的是皇上,所以原本就打算和和稀泥算了,可南京那邊送來了這樣的消息,臣着實不能就這麼按下去。臣去江西要是查出點什麼,劉公公必定以為臣是在構陷,既如此還不如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