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熱水器，熱騰騰的水噴灑出來，從頭往下淋，兩年了第一次這麼輕鬆，記的在監獄裏，一個月洗一次澡。

    那時人多，每個人只有一兩分鐘的時間，頭還沒洗完，人就被擠了出來。

    3000多人排着隊，那裸着身子人山人海的場面，至今不忘。

    等我出了衛生間，母親已經把飯做好了，只要父親一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母親給父親打了幾遍電話父親才回來。

    隨後開始吃飯，我們一家人閒聊，四姨夫是一個很悶的人，在紡織廠開貨車，平時話很少是一個實在人。

    四姨夫從棉夾克里掏出一個紅包說：

    「小冰，你剛回來，今天和你四姨來看你，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給，這錢你拿着想吃什麼你自己買！

    我把四姨夫的紅包推開，其實四姨夫家過的挺辛苦，四姨四姨夫紡織廠效益不好，面臨倒閉。

    女兒有先天性癲癇病。。四姨夫平時給紡織廠拉貨，夜裏跑出租車夜班，一家人過的挺艱辛。

    我說：「姨夫你這是幹什麼！這錢我不能要。,…,

    四姨夫臉色有些難看，顯然他有些誤會說：

    「小冰，你是不是嫌少，去年我和你四姨去看你，監獄不讓見。這不，今天你媽給我打了電話說你回來，我心裏高興就來了，小冰，別推辭了。你不收我心裏不好受。

    那天如果我能拉着你，咱家就不會出這事！

    我媽在一旁說：「幸福，今天你能來，我心裏高興，如果你非要給錢，我不高興了，都是一家人你給錢算什麼意思，你看看老五娟子，到家就知道吃，我就喜歡她這樣，沒把自個當外人。

    四姨夫也不好再說什麼，就把紅包收了起來。

    我給他斟了一杯酒說：

    「四姨夫。那天你拉不住我，我不說你也應該清楚，我被東西上了身。

    那時候我都不知道我在幹什麼？

    五姨娟子接過話，：

    「冰冰，你當時真被你三叔上身了？

    那回憶有些不堪回首，我淒涼地說：「五姨，你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說了你也不信。當時你不在現場，說真的我現在從心裏上對全家人愧疚，我不是給自己找藉口。,…,

    要不是我奶奶爺爺，也不會死！我把一個家給扯散了。

    那天奶奶住院，我在醫院見到，一個穿黑色壽衣的男的坐在奶奶病床邊，它伸手去摸奶奶的臉，當時我和爺爺在場，爺爺顯然看不見它，但是我能。

    我就喊那東西住手，那東西回頭盯着我。你們體會不到那種感覺，我感覺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我爺爺二話不說就給奶奶辦出院，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爺爺知道那是餓死的三叔。

    看着全家人異樣的表情！我繼續說：

    「當初你們知道為什麼三叔回來報仇嗎？要不是二叔自私，三叔不會餓死！

    當初二叔和三叔偷家裏糧食去，源河大壩找我爺爺和我父親，如果他不把三叔一個人留下，三叔就不會餓死，三叔下葬那天，二叔心裏愧疚去鎮上偷了一黑色壽衣。

    希望能洗刷自己的罪惡，但是三叔豈能放過他。

    我父親和我四姨面面相窺，或許這段塵封的往事會永遠埋在他們心裏不願提起，卻從我嘴裏硬生生的挖了出來。,…,

    我父親問：「這事？你怎麼知道？

    我揉了揉面頰說：「在醫院那天搶救那天，我靈魂出竅。我在地下室的太平間見到了，我三叔，和二叔。…,

    那一刻全家人象一個個靜止的木頭人。

    我五姨夾菜的筷子僵在半空中，隨後她用摸着我的額頭說：

    「你不發燒啊！說的都什麼啊！

    其實我父親和母親心裏明白，他們的工作單位，讓他們相信有些東西是確實存在，但是又無法科學系統的解釋。

    這頓飯我們吃的有些尷尬。吃過飯四姨和四姨夫就走了。

    五姨象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就留在我家。

    說起五姨有些尷尬，我奶奶到四十歲才有的我五姨，我五姨從上小學起，就不願意在和我奶奶爺爺住在一起，因為外人總誤認為，我五姨是我奶奶的孫女。

    我五姨象一個飄忽不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