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鼎1894 第五六七章 顧維鈞,遠東布局
更新:09-04 20:28 作者:魯東道夫 分類:軍事小說
「咣當!咣當!」
以六十公里時速奔行在二手鐵軌上的綠皮火車,發出讓人想睡覺的單調聲音。在本世界基本已經退出使用的老掉牙鐵皮玩意,在乙位面的二十世紀初,卻是難得的奢侈享受。
作為使團專列,尤其是楊浩這麼一位「元首特使」的尊貴身份,又是代表當今世界最強國家出去搞外交,門面上的功夫下的相當到位。
綠皮車的外表刷成了紅綠交替的顏色,有代表高貴的金色鑲邊點綴。車內全都裝有暖氣,即使是在寒風依舊呼嘯的東北荒原上奔行,裏面的溫度仍然讓人穿不住哪怕一件毛衣。
來自東南亞的柚木鑲嵌在車內每一寸需要木頭的空間,作為特使專用的包廂佔據整整一節車廂,裏面陳設堪稱豪華高檔。中國人最喜歡的紫檀、黃花梨等等木料製造的家具放眼皆是,地面鋪着來自中亞的地毯,鬆軟的能夠讓掉落的雞蛋彈起來。
車體夾層四面的防彈結構,可以免疫當今世界各國使用的步槍子彈。除非用中國特殊部隊配備的12.7mm穿甲彈,否則別想撕開那厚厚的、可以抗住100mm炮彈破片的裝甲。
即使是隨行人員使用的車廂,也都裝修的高端大氣上檔次,既有現代化的先進時尚,又有傳統的典雅富貴,堪稱東方藝術之集大成者。
專列的首尾有兩個排的精兵護衛,不但有對地的大口徑重機槍和無後坐力炮,還有對空的並聯重機槍,對付這時代剛剛起步的螺旋槳飛機綽綽有餘。
這本來是給偉大的元首閣下配備的專列,如今卻給了前往遙遠歐洲,與沙俄毛子談判使節團的坐騎,其被看重程度可見一斑。這也讓被選拔進來的年輕外交人員,心裏頭興奮之餘,不免忐忑。
顧維鈞便是如此。
被請進以往很少能有人進入的專列之中心、元首專用的車廂內,年輕的他緊張而侷促。坐在椅子上身體繃緊,只覺得從裏到外一陣陣的熱氣裹得似乎要喘不過氣來。
楊浩惡趣味的從對面觀察着他,似乎存心要讓這位被載入歷史的外交天才出個丑,才肯罷休。
任何對中國外交史有所了解的人。都必須對顧維鈞的一聲成就說個「服」字。他是真正打破了「弱國無外交」的概念,在萬馬齊喑的殘破舊中國時代,竭盡所能在國際上多次爭取到最大限度的公平成果,為那個受盡列強欺辱的國家儘量保存顏面和利益的人。
用「偉大」來形容他一聲的傑出成就一點也不為過。
而他之所以被顧頡剛評為近代中國外交兩個半強人中的半個,還是因為他是周總理、李中堂兩人之下。地位最低、支持最弱、面對的局勢最糟糕。單論外交功力和成就,他絕不弱於其中任何一個。
就是這麼一位歷史大牛,哪怕僅僅才二十二歲,剛剛從美國提前拿到博士學位回來,卻已經表現出少許令人讚嘆的特製。
楊浩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換一個九零後坐在這裏,光是他那古怪的眼神注視,足以火冒三丈的甩門而去,才沒那閒情伺候。
顧維鈞畢竟是從年輕時期就心存大志的牛人,十六歲即能下定決心為國家強大而奮鬥,根本不能用二十一世紀那些三十歲都不成熟的大齡孩子。來相提並論。
這個時代,經歷過清末憋屈的有志少年往往早慧,十來歲即能放眼家國天下,民族興衰,當真不是和平年代的人所能想像。
厚厚的雙層防彈玻璃窗隔絕外面寒氣的侵襲,也讓單調枯燥的輪軌碰撞聲變得不那麼刺耳,催眠效果卻更加。
顧維鈞腦袋裏颳風似的轉悠着各種念頭,思來想去也無法從了解到的消息中,找出楊子炎這麼一號人物。但昨晚上准岳父唐紹儀的耳提面命卻讓他始終存着一份警醒:「嚴格遵照其命令行事,不要自作主張。」
連唐部長都看不透猜不出的人物。絕非等閒。
事情也果然如開始所料。使團從京城出發開始,一直到出了山海關,正使閣下都沒有露面,也不發表什麼命令。跑到哈爾濱的時候。卻突然挨個把人叫過去談話。具體談的什麼內容,每個人都對外保密。
顧維鈞是最後一個被叫到的,偏偏他又是被意外任命的副手,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在他的眼中,楊浩實在是太過神秘的一個人。沒有來歷,沒有故事。仿佛憑空冒出來,卻能夠受到元首閣下的完全信任,更能讓老一輩的資深大員們諱莫如深。
他到底是個什麼人?為什麼能夠獲准主持這樣重大的事務。
最關鍵的是,他老是用那種詭異的眼神打量自己,算怎麼回事啊!
顧維鈞強忍吐槽的**,儘量克制自己不會表現出失禮的舉動,不過那繃緊的唇線毫無遮掩的表露出內心的絲絲不悅。
「終究還是個沒經過風浪的年輕人啊!」
楊浩稍稍的得意一把,頗有欺負了歷史名人的快-感這就是徹頭徹尾的惡趣味了!
他稍微調整了下姿勢,兩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面帶淡淡的微笑,說道:「介不介意問你一個私人問題?」
顧維鈞一愣,怎麼會一上來問毫不相干的東西?難道不應該是從他對外交事務的看法,又或者此次出使的想法下手嗎?
「或許是另外一種獨特的考察手段吧。」
顧維鈞乾脆把楊浩當成是一位元首閣下的心腹骨幹,又或者是秘密發展青年精英力量的代表——青年會和「華興會」的存在,如今在上層耳目當中不算絕密。顧維鈞的老爹是交通銀行的總經理,准岳父是外交部長,這點消息還是能夠打聽得到的。同時,他也早早進入發展人員的視野,並在北洋大學時期就成了預備會員。
在美國見識過更古怪的儀式,顧維鈞沒有多想,慎重的點下頭。
楊浩露出少許古怪的笑容,問道:「我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你們都不喜歡家裏給定下的親事呢?僅僅因為那是包辦婚姻?之前兩人沒有感情培養過程?還是嫌棄他們裹小腳?又或者覺得他們見識太淺薄。只知道相夫教子,沒有新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