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蘭斯都在查閱資料,不知不覺中,那種茫然若失的狀態已經消失,遠離了洛杉磯的喧鬧,似乎也遠離了西洋鏡影業的陰影;回歸了新作品的創作,似乎也回歸了追逐事業的勃勃生機。
納帕谷的清閒和寧靜確實讓人流連,清晨起床呼吸着涼爽的空氣,在莊園小道上散步;開車到附近的超市購買一些生活用品,回來準備午餐;下午可以享受一杯紅茶或者咖啡的悠閒,與附近的當地居民閒聊幾句;晚上享用一頓美味的家常料理,搭配一杯醇厚的紅酒……着實有些「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
充足的準備工作之後,蘭斯才對傑夫這個角色有了一定的構思。
戀/童/癖的主要成因是後天心理發展不正常所造成的,最主要成因可以分成三種,繼而形成三種不同的類型。不過由於心理學的複雜,所以所謂的成因和表現類型都不是固定的,往往可能互相摻雜在一起表現出來。
傑夫是典型的「回歸型」患者,他們表面看起來與常人無異,能夠與他人建立良好的人際關係,也有過正常的戀愛史,甚至結婚成家。但是,他們內心卻始終對兒童時代懷有美好回憶,可能是對童年的懷念,希望可以永遠不要長大,也可能是因為成人社會的人際交往太過複雜、太過繁瑣,往往需要費盡心機,對成人之間的人際關係感到厭倦,於是心思單純、天真無邪的兒童就成為了他們的心靈寄託。情況嚴重者,甚至不區分性別,僅僅只是鎖定兒童為對象。
此類型患者容易在意外發生時出現「回歸」,家庭、學習、工作等方面壓力過大,或者是遇到重大精神刺激後,於是恢復到了不成熟的「性」表達方式,他們獵取的對象往往是不熟悉的兒童,行為具有明顯的衝動特性,而且其中一部分群體還伴有酗酒之類的逃避現象。
傑夫就是如此。吉奈爾是他的初戀,那一年,他僅僅只有十四歲,吉奈爾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兩個人都為彼此而瘋狂,他以為兩個人的未來將會一片光明,但兩個人還是分手了,他嘗試過挽留,結果還是以失敗告終。巨大的精神壓力讓傑夫開始崩潰,他強烈地懷念着那美好的十四歲,渴望着永遠不要長大。
一開始,他只是試圖在孩子身上尋找吉奈爾的身影,所以他總是熱衷於十四歲的少女;可久而久之,他開始遺忘了初衷,他似乎總是可以在孩子身上找到自己的歸屬。伴隨而至的還有斷斷續續的酗酒行為,以及意外之下殺害了多娜的「衝動型犯罪」行為。
如果更近一步,還可以如此構思。傑夫可能是前科累累,每次遇到情感挫折或者事業挫敗,他就會「回歸」一次,等遇到新的感情對象,症狀就會暫時消失,重新恢復正常。他可能因此離開了常規的職場,選擇成為一名自由職業的攝影師,為了方便作案,同時也是為了不要在社會生活之中露出破綻。
在此之前,傑夫始終沒有被發現的原因,不僅因為他思考縝密,沒有露出馬腳,也是因為他的行為沒有完全失控,依舊在可以控制範圍之內。
海莉在襲擊傑夫之前,曾經做了深入調查,把握住了吉奈爾的情況,於是成為了她控制傑夫的手段。當海莉以吉奈爾作為威脅時,傑夫的痛苦、悲傷和絕望也就有了心理支撐依據。
由於「水果硬糖」之中,傑夫是作為配角存在的,劇本不可能給他太多筆墨,所以如何表達傑夫的心理陰影就成為了對編劇的最大考驗。
在布萊恩的劇本初稿和上一世的成品里,這一部分都缺失了。
蘭斯認為,他可以從兩方面入手:第一方面就是從人際交往上來展示,傑夫和海莉是在咖啡屋碰面的,傑夫表現得十分得體,但此類人對於成人之間的交際並不擅長,或者準確一點,對於成人之間勾心鬥角、正面衝突的處理並不擅長。
那麼,如果在咖啡廳,有人和傑夫發生了肢體衝突的話,傑夫會如何處理呢?
很快,蘭斯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咖啡廳的衝突太過直白也太過明顯,最重要是會破壞電影的節奏,在前半段鋪墊時期製造戲劇化,與整體氛圍不符。
那麼,如果在咖啡廳,有人和傑夫開玩笑,說他與女兒在一起約會,傑夫會如何處理呢?
原本這只是一個玩笑話,傑夫的回答並沒有什麼漏洞,因為他早就構思好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