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外志 第二十七回_頁2
出我所料,鍾愛華一板一眼地遵照我的吩咐而行,斬殺了二十多名蜀賊歸來,未折一兵一將,秦銳卻違令遠追十里,結果中了姜維的埋伏,殺敵百餘,自己倒損了兩百多人。我把秦銳大罵一頓,叫親兵把他關起來,先禁閉個三天三夜再說,其間不給肉吃,不給酒喝。秦銳這才慌了,口稱:「老爺再不敢了。」他奶奶的,這時候還敢自稱「老爺」,我一拍几案,喝令親兵:「休得多言,押將下去!」
第二天,李越的步卒還沒趕到,鄧結巴先渡過洮水,到臨洮來了。我出城迎接,鄧結巴慨嘆說:「使君來得晚、晚了,若早到一日,你我隔洮而陣,定能全啊全、全、全、全……」
「定能全奸賊寇,」我代他把話說出來,然後拍馬屁說,「姜維動向,全在將軍掌握之中,在下謀短識淺,不能預料他反趨洮水,是以來晚了一步。」鄧結巴點點頭,臉上可一點欣喜之色都沒有——我平生最怕這種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心如止水,還是城府太深,如此這般,我可完全判斷不出來馬屁是否拍得准,有沒有錯手拍到馬腳上去。
鄧結巴隨即湊近一點,低聲問我說:「使君以為姜維何、何、何如人也?」我沒想到他會問這話,不禁愣了一下,謹慎地回答說:「姜維疾惡而不能去,樂善而不能從,是以蜀中襄贊者寡而掣肘者眾。其人雖有淺謀,往往百密一疏,更不曉小大之勢,不能養銳卒以待天時,黷武窮兵,雖朝野一心不能望勝也,而況掣肘者眾乎?」
鄧結巴先點頭,然後又搖頭,對我說:「掣肘者眾之語,真、真是戳着彼獠痛處。然而姜維以數萬疲師,屢出祁山,擾我、我、我邊庭,其奮勇頑強,不可小覷。為將者步步謹慎,不可輕視敵人,使君亦毋輕姜維也。」
這是持重之論,我承認雖然姜大膽經常粗心大意,被我們鑽了空子,可真要論起臨陣對決來,也只有鄧結巴能和他廝殺幾場,我根本不是個兒。不過這樣就很好,讓你鄧結巴扛在前面,我抽空撿個漏,這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如果姜維真是無用之將,陳泰和鄧結巴兩任征西早就把他剷平了,還輪得到我現在來博取功名麼?
我態度恭謹地靜聽對方嗑磕巴巴的提醒,隨聲附和。末了鄧結巴說,這兩年蜀中日益疲弱,南中多叛,被迫駐守重兵,往年姜維出隴總能調集七、八萬人馬,今年才來了四萬,就是明證。照這個樣子,就算他姜維再怎麼不懂小大之勢,再怎麼喪心病狂,年內也是不敢復來侵擾的了。他這就撤守鍾提,回東面去好好休整一番,讓我也回歸長安,先管理好民事要緊。
回到長安,已經是十一月份了。前此辛氏待產在即,寫信來軍中,申請回隴西娘家去,我正想她沒人照顧呢,就大筆一揮同意了。如今回到長安,才呆了三天,隴西辛家就有僕役快馬送信來,說:「如夫人本月初四生下一子,小大平安。」我聞言這個樂呀,可是樂過又不禁發起愁來,正室還沒下崽,小妾倒生了兒子,我可該怎麼向妻子交代呢?
急忙派人去廣魏,把大舅子劉毅給請了來,請他也寫一封信,附着我報喜的信送去洛陽,勸她妹子休爭閒氣:小妾終究是小妾,糟糠之妻不下堂,她正室的位置是無可動搖的;小妾雖然生了兒子,終究是庶子,只要有了嫡子,庶子一定往後排,我是不會悖逆禮法,廢嫡立庶的。
對劉毅我是這樣保證的,可是心裏卻想:「你劉家不如他辛家,如果你生不出嫡子來,那總有一日,休怪我冷麵無情了。」
有了劉毅的勸說——大舅子現在宦途都綁在我身上,他是不敢得罪我的——我估計妻子不會大吵大鬧,況且她不在身邊,就算大吵大鬧甚至上吊,我也可以眼不見心不煩。過了半個月,辛氏抱着那長得好象剝皮老鼠般的小崽子回到了長安,我摟着孩子這份歡喜呀,一個勁地親他皺巴巴的小臉蛋,正在琢磨給起個什么小名才好,辛氏突然屏去眾人,說有要緊事要對我說。
原來不是辛氏自己有話,而是她家那位名聞天下的老祖宗辛憲英有話要帶給我。辛憲英嫁給了泰山羊耽,丈夫早死,沒有兒子,她把侄兒羊祜視如己出,愛護得不得了,此番就是希望我能夠看在親戚份上,提攜羊祜一把。
這個羊祜我是知道的,他雖然出身名門,和司馬公也沾親帶故,卻不合娶了逆賊夏侯霸的女兒,夏侯霸叛國投蜀,親戚們紛紛和他劃清界線,只有羊祜羊叔子也不知道被什麼豬油蒙了心,照樣和老丈人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