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風流 第二百零七章 先站准了隊再說
第二百零七章 先站准了隊再說
大明建國只有五十餘年,這皇太孫卻已經冊立了兩回。洪武年間朱元璋冊立朱允文是因為皇太子朱標過世,但永樂九年冊封皇長孫朱瞻基為皇太孫,卻是因為朱棣的偏愛以及對將來的考量。儘管不喜肥頭大耳又有足疾的太子朱高熾,但朱棣對朱瞻基卻像足了親切的祖父,甚至連北征也帶着他同行,那種苦心栽培和對皇太子的橫挑鼻子豎挑眼大相徑庭。
因北京宮城仍在修建,朱棣和嬪妃自然仍住在西宮之中,朱瞻基的居處便在朱棣的暖殿之東,名曰景福宮,一應用度幾乎等同於皇太子。由於天冷,朱棣下旨惜薪司每日額外供給景福宮上等紅羅炭十斤,宮中暖炕火爐日日燃着,門口掛着厚厚的織金紅花毯,恰是溫暖如春。
正月初五傍晚,朱瞻基離了暖殿,帶着幾個隨侍太監匆匆回到景福宮,面色很不好看。自從年前開始,祖父朱棣的風痹症便頻頻發作,那樣鐵打的漢子被病痛折騰得狠了,常常大發雷霆,縱使平日受寵如他也不免會遭了池魚之殃。如今雖百般醫治稍稍好轉了些,但長此以往,那結果卻不好料定。任由幾個小太監上來替他脫去了披風和靴子,換上家常便服,及至到了內間暖炕上坐下,他方才長長噓了一口氣。
「前幾日說南京那邊的船因故耽擱,今日也應該到了。父親可有信來麼?」
「啟稟皇太孫,那貢船確實是到了。不過太子殿下只是傳話說,請皇太孫用心讀書孝順皇上,別的並沒有信來。倒是楊士奇大人捎帶了一封信給皇太孫,另外還有太子殿下命人賜給皇太孫的新書五十部,徽墨十方,端硯十方。還有狼毫和玉版紙。太子妃殿下還讓人捎來了織金蟒袍兩件,親手縫製的貂皮暖耳一對和腰帶一條……」
得知沒有父親的信只有楊士奇的信,朱瞻基心中不無感慨。他年不滿十歲就被祖父朱棣帶着北巡,第一次北征留守北京,第二次北征隨同出征,和祖父的感情倒是比和父親地感情更加深厚些。父親素來謹慎,如今單獨在南京監國,恨不得一點破綻不露。先前的梁潛竟還是他暗中設法,杜楨進言方才救下來的。當一旁的太監送上母親所制的暖耳和腰帶時,他信手拿起那樸素的腰帶摩挲了一番,不禁有些想念母親,隨即便吩咐太監給自己換上。
除了皇太子太子妃命人送來了東西,朱棣除夕夜早有賞賜頒下,百官正月初一也大多送了節禮過來,公侯伯送的是珍玩和兵器。文官則是字畫書籍,林林總總實在太多,他也懶得管這些,不過是吩咐太監比照以前的舊例送些賞賜過去。然而別地他不理會,有些人家那兒卻不可輕慢。吃過晚飯用了熱茶來到內書房,他就把黃太監招了來細問。
那黃太監心中自是早有帳,忙解釋道:「英國公那兒送來的節禮比往年厚兩成,小的就在回賜中酌情添了一件大紅五彩羅緞紵絲蟒衣。又給英國公夫人加了四匹百子圖宮綢,還有山東剛剛送上來的阿膠。成國公那兒小的則是讓人加了兩匹韃靼進貢的駿馬,還有一把柘木弓。」
「不錯,你辦得倒妥帖。」
因那黃太監是用慣的人,朱瞻基不過是以防萬一隨口一問,這時候自然是滿意。扯過一張宣紙提筆正要寫字,他忽地想起了今天在皇帝那兒的所見所聞,頓時沒了揮毫賦詩地心情。
錦衣衛指揮使袁方今日面聖時。說漢王朱高煦大年初一派人往張越那裏送了一車禮物,張越年初三回訪想要退回,可最終竟是無果。一個被貶的藩王竟然直到如今還是這樣明目張胆,祖父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實在是荒謬!他見過強索財物,卻還沒見過強送禮!
當下他就擱下筆問道:「張越可有節禮送來?」見黃太監直發愣,他便不耐煩地又加了一句,「就是英國公的那個堂侄。我曾經吩咐你去送過文房四寶賀他高中的!」
那黃太監這才恍然大悟。記起了上次自己去張府的那一趟。可絞盡腦汁想了想,他卻仍是沒法確定張越是否也送了禮。要知道。單單是北京城那文武百官送來地禮物就已經記不過來了,更何況一個小小的未必有資格送禮的外官?看見朱瞻基臉色不悅,他慌忙躬身請罪,隨即一溜煙奔了出去,點上兩個心腹小太監便去翻檢這幾天的禮單子。等找到了東西,他仍不敢放鬆,又去庫房裏頭查找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尋到了那個不起眼地罩漆方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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