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爺請自重 014重回綏軍
84_84728林君含站在灼熱的日光下,皮膚被肆無忌憚的烘烤着,發出針扎似的疼意。而她怔愣的站在那裏,整個人傻了一般。
她一直覺得付江沅是個陰險狡詐的人,事實證明她想的沒有錯,火眼金睛,稍有不甚就被他看穿了。她便在想,既然心知肚名,為何還甘願被她利用?
「付江沅,你是聰明,還是傻呢?」林君含低音喃喃。
陽光透過樹葉靜靜的灑下來,整個世界靜寂無聲,再不會有人回答她了。
曾經叱詫風雲的人物,此刻就躺在冰冷的泥土中,卻仿佛從不存在過。
那墳墓上的雜草還未生出,新鮮的泥土鬆動,成了唯一的一點兒生息。
林君含盯着石碑上的照片一眨不眨的望着,不由想起五年前,醉意朦朧時盯着他的眼眸,只比初春的桃花還要艷麗三分。就是那一雙眼,許多年來不止一次的夢到。此刻記憶與現實隱隱重合,方才發現他沒有變,只是言談舉止中多了一些成熟穩重。那樣風流倜儻的付三少,終抵不過命運的來去匆匆。曾幾何時她那樣恨着他,直恨得牙齦痒痒,咬碎他的骨頭都不見得甘心。她是希望他不得好死的……
此刻心中五味陳雜,忍不住的掉下淚來。人們常說懷孕的女人情緒素來反常,現在看來是真的。既然那樣想他不得善終,如願以償了,又有什麼好難過?
當初綏州大地,那樣多的士兵和百姓死於瘟疫,她的一顆心直在煎熬與痛心中千瘡百孔。既是他的過,就總要還回來。即便她不來討伐,上天也不會輕易作罷的吧?
林君含想,她和他所有的恩恩怨怨算是扯平了。奈何橋上再相見,該是沒了此生的痛不欲生與兵戈相向。
她從山上下來,那風撼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動,又在她的周身衣角穿行過去,像人世間莫大的戀戀不捨,如同一隻手在輕輕的撕拽着她。
而她輕輕撫着自己的小腹,心中喃喃道:「你放心吧,我會將孩子生下來……」
那風終是漸漸止息,萬里流光普照,仿佛安息了的人終於死而冥目。
林君含每日反胃甚是嚴重,幾乎吃不下多少東西,那身體急劇消瘦下去,似一陣風吹過,便能隨風倒下。心中卻有不敗的意念支撐着她……
付江沅為她復辟儲備了雄厚的軍勢實力,難以想像,神不知鬼不覺竟已壯到大這種地步。林君含不傻,又在軍中任職多年,深知要花費多大的心血才能會有今日的成就。
那時他就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了,想在有生之年為她做些什麼,定是傾盡了所有。即便他去世了,軍火仍舊源源不絕的運送過來。
林君含握着那張軍事戰略圖,不得不說她的軍事才能遠遠不及付江沅,他的目光久遠,能看到她眼光所不及的地方。
就在那短短的一段時間裏,他將前路替她鋪好了。只是不能並肩前行,他卻相信以她的能力,重新將綏州奪回來,並非難事。說到底綏州幾省落入他人之手,他一直是虧欠她的。
幾個首領已經在會議室中等候,幾個老煙槍在抽着煙,大家都不說話,卻難免氛圍緊張。這還是幕後倡導者第一次露面,誰也猜不出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
王思敬剛吸完手裏的煙,又點着了一根。接着站起身慢慢踱着步,時不時向外張望一眼。
直到一輛汽車由遠及近駛過來,不知哪一個念了句:「來了。」
幾人掐滅手裏的煙,回到會議桌前坐好。
緊接着那會議室的門打開,一束陽光正好隨之射了進來。林君含就站在那道明亮刺眼的日光里,面目甚是模糊,稜角卻一如往昔鮮明無比。
有人唏噓出聲:「四小姐……」
即便她的頭髮長長了,一直垂到肩膀下,人也消瘦了許多,可大家還是一眼認出她來。
王思敬胸膛劇烈起伏,重重的喘着氣。之前吸了太多煙的緣故,這會兒肺腑中都是灼熱的,呼出的氣體燙人。用力的吸了幾口氣,那眼眶漸漸溫熱起來。唇齒無聲開合,訥訥的只是喚不出聲來。他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都說他們的四小姐已經不在了,而他曾暗中發動大量的人手尋找過,結果也都是不了了之。他甚至已經絕望了,她卻奇蹟般的站到了面前來。
林君含望着會議室中自己昔日的部下,只道是說不出的感覺。綏軍本就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