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檀兒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老婦人雖然通過蟲子，察覺到他們的到來。但是，從對方沒有立即採取任何行動來看，她姑且賭上一賭，這位老婦人只知道他們來了，卻不知道，他們藏身哪裏？

    如果她猜對了，那麼，更沒有現身的必要。

    在真煌界，蠱蟲本事不小，但，畢竟小昆蟲嘛，利用它們殺人倒好說，其他方面，不是百分百準確率的。

    之前，她讓藍靈教會她驅使蠱蟲的時候，一百次裏頭，就有一次出錯。她為這個成績，感到惋惜，藍靈卻無比崇拜告訴她，「真正的養蠱高手，也莫過於此！」

    所以，曲檀兒理解為，高手驅使蠱蟲，也是會出錯的。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藍靈那句話，還隱藏這半截話，那就是，真正的養蠱高手，他們初初養蠱驅蠱時候，也莫過於此！

    老婦人明顯是高手中的高手，高手時期犯的錯誤，她不會再犯。

    因此，小蟲子一有異動，她立馬就斷定到有人來了。

    樓下，斗蠱還沒有開始，喧鬧的交談聲不斷。

    眼前，紗簾低垂，重重疊疊地，遮住了所有來自於低處的探視，小一會兒，身邊沒有任何動靜。

    綠靖遠淺淺地低笑一聲，然後，緩慢站了起來。

    「出來。本少爺耐性不多，再不出來，莫怪本少爺不客氣！」他陰沉地警告道，從懷裏掏出一瓶子，平舉到半空，另一隻手，置於瓶蓋之上，大有要挾之意。

    老婦人平和地看了他一眼，「遠兒，來者是客，你坐下。」

    這老婦人，在綠靖遠心目中，許是地位不淺。

    綠靖遠聞言，居然陰鷲全消，乖順地回應一聲，「我聽姑奶奶的。」

    語畢，真的重新坐下。

    只不過，那隻手依舊攥着瓶子，拇指來回在瓶蓋上摩挲，大有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意思。

    暗處，夫妻二人對望一眼，然後，互相點了一下頭。

    下一秒。

    翩然落地。

    現身。

    這一次，他們沒有任何遮掩。

    來之前，夫妻倆就又進行了一次臉容修飾，如今，他們的這張臉，五官平凡到令人過目即忘。

    打量着平平無奇的兩張臉，綠靖遠眸子最先閃過疑惑，最後，他定睛看着墨連城，帶着不太篤定的語調，詢問道：「你們是誰？」

    墨連城勾唇，狹路相逢，沒有隱瞞的必要，「我是誰，綠公子不是早就想到了嗎？」

    聲音，冷漠，不帶一絲起伏。

    綠靖遠眼睛晃了晃，然後，眯起來，「果然是你！」

    旁邊，老婦人依舊我行我素的狀態，坐姿並沒有因為夫妻二人的突然出現而改變，只是，在聽聞綠靖遠說話後，才傲慢地問了一句：「遠兒，這人，你認識的？」

    綠靖遠回答，「姑奶奶，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綠鷹蛾都追蹤不到的人。」

    「哦？」聽聞綠靖遠的回答，老婦人挑了一下眉，略帶興趣的目光，投到墨連城的身上。

    剛才在暗處，並沒有太深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