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那些事兒 第22章李克用
更新:11-18 04:16 作者:朝月清風 分類:軍事小說
哪知李克用命不該絕,這時天降大雨,雷電交加,雨如傾盆,數步之外不近人面。李克用等人趁大雨逃出魔掌,回到大營,清點人員,發現死了兩員大將陳景思和史敬思。李克用痛罵朱溫小人,要率軍找朱溫報仇。夫人劉氏勸他:「朱溫不是個東西,我們應該去找皇帝講理,事非曲直,自有公斷。如果以暴易暴,我們本來有理也變的沒理了。」
李克用覺得有理,恨恨的說:「朱溫如此無恥,早晚不得好死!」便撤軍回到晉陽,把事情的經過上奏朝廷。唐朝這時兩頭為難,都不敢得罪,就好言勸慰李克用,封李克用為同平章事、隴西郡王。李克用這時的戰略目標是掃清河北一帶,暫時還打不到河南,便先咽下這口惡氣,以後再說。
朱溫果然是個「無賴」性格,李克用和他無怨無仇,本沒來由算計李克用。朱溫做的太過絕決,明顯不佔理兒,不過也不必過於責備朱溫,亂世時代,講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成者王侯敗者賊,誰還管你這個。項羽號稱英雄,不也設過鴻門宴要算計劉邦嗎?還要烹劉邦的老爹,後人倒沒覺得什麼,又何必對朱溫錙銖必較。
李克用逃出生天后,曾上表朝廷,請責罰朱溫。李儇知道李克用和朱溫有仇,但朱溫復唐之功不遜李克用,兩方都不敢得罪,好言善慰,加封李克用,多給他在河東劃了幾州的地盤,李克用這才作罷,以後再找朱溫算賬。
此時朱溫還沒有閒功夫去理會李克用,身邊那幫礙事的比李克用的威脅更大,都要拔掉。朱溫覺得義成軍節度使王鐸實力較弱,但隔三差五的尋王鐸的晦氣。王鐸本就是個滑頭,知道朱溫靠不住,生怕哪天被朱溫給吃了。唐中和四年(公元884年)十月,王鐸上表朝廷。請僖宗給他挪個地方。李儇對外鎮這些破事也懶得管,調王鐸為義昌軍節度使(治今河北滄州)。
義昌軍節度使楊全玫在滄州的小日子挺滋潤,哪裏肯讓王鐸來取代他,想了一個妙法。楊全玫知道魏博軍節度使樂彥禎的兒子樂從訓「凶戾無行」,便挑唆樂從訓去殺王鐸。樂從訓貪王鐸的財貨妻妾,便帶數百江湖強人在漳南高雞泊劫殺了王鐸,盡取其物而去。
此時已經在成都呆夠了的唐僖宗李儇正準備回京,知道王鐸被殺後也無可奈何。自己都還不知能活到哪天呢。唐中和五年(公元885年)正月,李儇起駕離開成都,北上回長安。成都雖然不錯,但「梁園雖好,不是久留之地」。長安雖然經過五年多的戰火被弄的破爛不堪,但這裏畢竟李儇的家,狐死尚且首丘,況李儇乎!
當李儇看到長安城中「荊棘滿城,狐兔縱橫」,迎頭被澆了一盆涼水。鬱抑不樂。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讓李儇窩心的是,黃巢雖然被剿滅了,但安史亂後關中藩鎮割據的局面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唐朝中央政府所控制的不過河西、山南、劍南、嶺南數十州,而且朝廷在諸藩中的威信徹底喪失,對他們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關中諸藩自專藩務,不過把李儇當成泥菩薩一般供着,每年象徵性的塞給朝廷兩個小錢,算是給了皇帝三分薄面。
唐朝此時的形勢極象東漢末年黃巾大起義之後的軍閥混戰。唐僖宗和漢獻帝沒什麼區別,略有不同的是,漢獻帝是亡國之君,李儇後邊還有兩個墊背的皇帝。算他的大幸。
而對於王鐸的慘死,王鐸「門生」朱溫要「承擔」一部分責任,當然即使王鐸留在滑州,以後如果被朱溫活捉了,朱溫未必就會放過他?亂世中人出來混江湖,哪天不是提着腦袋在刀尖上跳舞?生死榮辱。皆聽天由命。
朱溫沒有興趣去管王鐸的閒篇,對朱溫來說,威脅最大的是曾經投降黃巢的前蔡州刺史秦宗權。秦宗權自從黃巢敗後,並沒有投降唐朝,而是帶領黃巢餘部回到蔡州,繼續和唐朝對抗。如果說黃巢剛開始還能算是農民起義的話,那麼秦宗權純粹是軍閥叛亂,而且手段和危害性甚至遠大於黃巢時期。秦宗權派將四出,攻城掠地,以弟秦彥攻江淮,秦賢攻江南,秦誥攻襄陽,大頭領孫儒攻河南北部,張眰攻汝、鄭。秦軍所到之處,殺人無算,屠城燒城,備極殘忍,史稱秦宗權「殘暴甚於黃巢」。
秦宗權動靜鬧的如此之大,軍糧就成了首要的問題,不過秦宗權聰明過人,沒糧食吃,那就吃人吧。秦軍把死屍掏空,用鹽醃好,車載以從,餓了就吃口乾屍,「西至關內,東極青、齊,南出江淮,北至衛滑,魚爛鳥散,人煙斷絕,荊榛蔽野。」
秦宗權在河南四處兜風,頭一個坐不住的就是朱溫,哪能坐視不管。唐中和五年(公元885年)正月,秦宗權派頭領盧塘攻汴州,朱溫率軍南下作戰,在焦夷(今安徽亳縣南)大敗盧塘,斬首數千級。
雖然吃了一個癟,但蔡軍實力仍在,和朱溫的死亡遊戲才剛剛開始,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秦宗權也是個有「皇帝癮」的人,黃巢在他投降時已經從長安敗退出來,但秦宗權應該是能體會到黃巢在長安稱帝時的滋味,那種至高無上的感覺就是與眾不同。
唐中和五年(公元885年)三月,李儇下詔改元光啟。與此同時,秦宗權照貓畫虎學起了黃巢,在蔡州稱帝,置百官,做起了「孤家寡人」。蔡宗權居然敢行此大逆之事,李儇自然不會放過他。因為關東各鎮中,距離秦宗權最近的就是徐州的武寧軍節度使時溥和汴州的宣武軍節度使朱溫,所以僖宗以時溥為蔡州四面行營兵馬都統,以朱溫為蔡州西北面行營都統,並進朱溫為沛郡王。
秦宗權並沒有睬朱溫是個人物,繼續攻戰四掠,秦宗權手下頭牌孫儒奉命攻東都洛陽城,唐東都留守李罕之勉強支撐了一個多月,因為兵少食盡,實在撐不下去了,只好西撤至澠池(今河南澠池)。孫儒攻入洛陽。
孫儒是個比秦宗權還要殘忍凶狂的魔頭,因為洛陽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留下來也只能喝西北風。孫儒開始在洛陽刮地皮,「城中寂無雞犬」。然後一把火燒了洛陽,載着財貨回去。而李罕之得知孫儒撤出後,又回到洛陽,因為城被燒了,只好屯留西郊。
黃巢的失敗。主要原因是沒有自己的戰略根據地,秦宗權雖然有蔡州做為根據地,但秦宗權實行的其實還是黃巢的流寇戰略,只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