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一人喝這個？」又是歡鶯，歡鶯要的東西倒是多。之前看賬上每房的支出，歡鶯並沒有多出別人多少，看樣子，歡鶯趁着自己掌權，是有虛報了。

    「是，二夫人最是講究，要的就比其他夫人精緻些。」

    難為這小丫鬟了，說的詞很婉轉。講究？精緻？說白了就是奢侈唄。

    「是她自己出錢買的，還是從廚房支出的？」

    「這……奴婢不清楚，不過……我聽管事的說，是廚房支出的，二夫人沒有貼錢。」

    「這可不合規矩，沒人告訴徐總管嗎？」

    「徐總管估摸着是知道一點的，但是沒見反對，所以廚房管事只好聽二夫人的，一直為她準備着燕窩。二夫人離不得這個，總叫鸝兒姐姐盯着，誤了時辰，就會罵我。」那小丫鬟見瑾顏好說話，開始委屈地訴起苦來。

    「鸝兒那丫頭我見識過，確實自恃過高，你既知道她是個伶俐的，就別和她計較。今日我就等在這兒，等她來取燕窩了，自然告訴她道理。」

    那丫環受到瑾顏安慰，心裏非常感動。堂堂王妃竟然會安慰她一個看火丫環。

    「你去把管事的叫來，我問他一些話，順便等鸝兒。」

    那丫環很勤快地跑去找管事了。

    鴦兒看着眼前這個瑾顏，覺得陌生，又覺得歡喜。她變化太大了，說是失憶，可性子、說話、行事跟以前完全不同。以前的小姐，對下人體恤，但沒有主子的樣子，性格怯懦，不夠魄力，還不愛管事。而這個瑾顏，可以和其他夫人周旋，可以對府里的規矩進行改革，對下人或是比她低一等的夫人，可以想法懲治。她喜歡這樣的小姐，可是心裏有疑問，這樣的小姐，真的只是失憶而已嗎？

    瑾顏向廚房管事問了大概的情況和近幾月來的開支，她知道，賬面上記錄的，跟實際情況肯定有出入。而管事的心裏肯定有筆真實的賬，問他就更清楚了。

    果然，歡鶯暗中用了不少銀兩給自己買好的，還把她多用的一些記在霰雪頭上，因為霰雪的開支一直是最少的，在她頭上放一點，根本看不出來。

    正說話間，鸝兒進廚房。只是沒想到，一進來會看到瑾顏。

    上次已經吃過虧了，這次不敢放肆，乖乖地過去給瑾顏行了禮。

    「原來是鸝兒，你家夫人醒了？」瑾顏笑的和顏悅色，讓人看不出心思來。

    鸝兒回道：「是，剛醒。鸝兒不知王妃在此，可是打擾王妃了？」

    「我只是隨便過來看看，可是二夫人讓你拿什麼點心？」

    「呃……是，午間吩咐廚房做的燕窩，我來看看好了沒。」

    「原來這燕窩是你家主子要的，我還當是給王爺的呢。鸝兒，你跟着二夫人，想來見識的事情多，該是懂分寸的。昨兒個我才說，今年王府的收成不行，大家都要省着點花，剛才看了二夫人今日的菜單，原來還有魚翅海參，午睡之後又是燕窩，讓我想想我中午吃了什麼。啊，涼拌黃瓜，很是可口呢，是從咱們田產里收上來的。這是美容養顏的好東西，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可以多吃吃黃瓜。」

    鸝兒聽的心慌，又是被抓到錯處了。她拐着彎說，意思就是說二夫人吃的奢侈，花銷太大，讓她以後節儉嗎？

    鸝兒低着頭，不敢看瑾顏，說：「王妃說的，奴婢記下了，一定轉告我家夫人。」

    「好了，拿着燕窩快回去吧，不要讓她等急了。」

    「這……這怎麼行，應該孝敬王妃才是，我家夫人不是非吃不可的……」鸝兒有點語無倫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