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326米,剖腹取子
燭火點點,如同淚滴。
女人生孩子,確實太過遭罪,用鬼門關走一遭來形容,似乎都不夠描述那兇險。這一次墨九發作得有些突然,卻也不算完全意外。畢竟離產期很近了,孩子隨時都有可能來報道。可完顏修自己,卻後悔不已。在屋外走了一遍又一遍,聽到屋子裏傳來的聲聲痛呼,他終於聽不下去了。
我出去轉轉——
他起身出門,沒帶任何侍從,一個人在山間騎馬狂奔。
興隆山鎮上的戰事他知道。
這些事與他無關,他不便參與,但他就是聽不得那種聲音,也受不得那樣的等待。
更可怕的是,聽到墨九的痛苦叫喊,他的眼睛總是忍不住去看宋妍的肚子。她還沒有很出懷,但腰已經很粗了,穿着寬袍也掩藏不了——那裏面是他的孩兒。
等她生產的時候,會不會也像墨九一樣?
死去活來!
哦天!不是會不會,是根本就會。
女人啊!真麻煩。
完顏修如今還沒有一個孩子,宋妍肚子裏是頭一個,他若說不想要,是假的。男人也有延續後代的本能想法,更何況他是一個國主,需要江山後續有人。可宋妍不同於別人,她是南榮皇室公主,她產下的孩兒,若是皇子,將來——
越想越頭痛,完顏修駕一聲,馬匹奔跑更快!
三更天了!
墨家九號的兩個大夫都是男人,他們不便進入墨九的房間,只能在外面問情況,開方熬湯藥,幫不上太大的忙。房裏的兩個穩婆倒都很有經驗,可墨九的胎位不正,孩子倒立着,恁她怎生使勁兒都出不來,她們也着急上火,嘴巴都起泡了,卻只看到幾次孩子的小屁屁,很快又縮了回去。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床上的墨九,呻吟聲越來越小
若再這般下去,怕大人孩子都不行了。
一個瘦瘦的穩婆當機立斷,一橫心,望向另一個胖胖的穩婆。
劉婆子,不行了上鈎子吧?
鈎子是鐵做的,時下助產的一種工具。和後世的產鉗雖然不大相同,卻又有異曲同工的作用,都是把孩子從母體鈎出來的一種辦法。一般情況下穩婆不會使用,因為鐵鈎子不僅對母體傷害極大,也會傷到孩子。可這種時候不用,只怕想用都沒有機會了。
劉婆子聞言身子僵了僵,下巴上的肥肉,似乎都在顫抖。
她遲疑一瞬,看向織娘,夫人,咱這保大人,還是保孩兒?
面對這樣的選擇,任何一個當娘的都兩難。
織娘心如刀割,淚珠子串串往下落,可看着奄奄一息的墨九,還是緩緩鬆開了緊咬的下唇。
保大人!
那我倆用鈎子試一試,若不行,怕就只有動刀了
動刀的意思是,把孩子的身體用刀切割,從母體一塊一塊取出來,以犧牲孩子的辦法保全母親的性命。這也是大多數人選擇保大人慣用的法子。可一聽這話,原本神識不清的墨九突然昂起頭來,那倔強的腦袋僵硬成了一個狼狽之極的姿勢,眼珠子暴瞪着她們。
不保保小孩
九兒織娘試圖勸她。
誰敢傷我孩兒,我要她的命!
這句話墨九倒說得利索,可似乎用盡了力氣,她說完脖子就支撐不住了,癱倒在枕頭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很快她又重新凝聚了力氣,使勁兒往外擠壓孩子——但這樣的胎位,她再怎麼使力,也困難重重。
兩個穩婆皆面露不忍之色。
交換一下眼神,姓王的婆子再一咬牙,九爺,老婆子先用鈎子幫你,你忍着點痛啊實在忍不住,就咬那布條。
嗯。墨九深深呼吸,額頭上的頭髮濕得一縷縷打着結,兩隻眼睛卻格外明亮,只要不傷我孩兒怎麼都行我受得住
穩婆不再多話,回頭吩咐沈心悅,臉上的橫臉似乎都在抖。
快,準備熱水!
哦。沈心悅早就嚇得白了臉,聽見吩咐就去開門。
她心急火燎地拉開房門,可不等人出去,一隻狗就哧溜一下溜了進來。
旺財?!沈心悅尖叫。
看到有狗進來,穩婆大叫着快趕出去,說有狗在房間不吉利。時人對有些東西特別迷信,可狗在產房並不僅僅吉不吉利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