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221米,誰是誰的救贖?
「小王爺?你怎麼了?」
「宋驁,你他娘的瘋了?」
被關在石室里的人這些人,都認識宋驁,即便不熟悉,也大多知道他的個性。他雖然算不得一個頂頂好的男人,但從來不會是這麼有心計的一個人,一個會把他們帶入死亡陷阱中的敵人。
他風流輕佻,但無害,重情感。
這一瞬的反轉,太令人震驚。
驚雷之下,就連中毒頗深的墨九,腦子都被事情刺激得清醒了不少——當然,也有可能是蕭長嗣強餵那顆藥丸子的作用。
總之,她半靠在蕭長嗣的懷裏,瞪大的眼睛裏,雖然還是霧朦朦的,卻可以看得見隔了一道鐵柵欄的宋驁那張清傲的面孔。
是的,千真萬確是宋驁的臉。
舉着一顆瑩白生輝的夜明珠,他唇角掛着冷笑,如煙似雲,飄渺而不真切,但臉上也絕無非點戾氣,甚至於,眸底的深處,還有悲哀。
一種深深的悲哀。
就好像到了這步田地,他才是受傷的那個人。
「唉,小,小王爺——」
墨九試圖直起身子,可試了一下,軟得馬上被宣佈了失敗,她也就不掙扎了,老實地靠着蕭長嗣,猶豫着試探。
「好歹咱們認識一場,你與六郎又是生死兄弟……」
「別跟我提那個人。」
咬牙切齒的,就好像蕭六郎曾經殺過他全家一樣,宋驁眸子裏的恨,是真切的,隨着呼吸和起伏的胸膛帶了出來,那聲音里的淒涼,讓人聽了,幾欲窒息。
「這個世間,我最恨的就是蕭家。但凡蕭家的人,姓蕭的人,都該死。都該去死!」拳頭重重砸在那一道鐵柵欄上,震得「嗡嗡」作響,而他的面目,也剎那變得猙獰,赤紅的眸子裏,滿是猩紅的恨意。
這一瞬的他,似乎從來不是他們認識的那個宋驁。
墨九呆呆的,天昏地轉間,竟有做夢般的錯覺——
「他不是宋驁。」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耳後傳來。
墨九餘光回掃,就看見了蕭長嗣氈帽下表情不明的臉。
「可你裝得很像,我也被騙了。」
老蕭用的肯定句,斬釘截鐵的肯定句。
出於對他的信任,墨九相信了。
再一次,她凝起全部心神,審視宋驁。
他怔怔站在鐵柵欄外,似乎也在詫異蕭長嗣的話。一瞬不瞬地,他盯了蕭長嗣許久,突然呵呵冷笑。
「我是不是宋驁,重要嗎?並不重要的,是也不是?如今重要的是,不會有任何人知道——我不是宋驁。」
宛如驚雷襲耳,眾人是震驚的。
蕭長嗣懷疑他不是宋驁,和他親口承認不是,畢竟不同。
可他如果不是宋驁,他又是誰?
不是宋驁,又怎會長了一張與宋驁幾乎樣的臉?
稍頃,石室里再次響起蕭長嗣的聲音。
「宋徹,你回頭吧。來得及。」
眾人再一次震驚,尤其是墨九。
不僅對宋徹的身份,還有蕭長嗣……他似乎知道得太多了,多得她經常都消化不了,一個長期患病,足不出戶的人,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的事?
怔怔的看着他,她咬着下唇的力,越來越重。
柵欄外,宋徹也在吃驚。
慢慢的,他退後一步,再一步,夜明珠瑩瑩的光線下,他的黑髮在甬道的冷風中被輕輕揚起,遮了半張臉,也有了一種不同於宋驁的,陌生的猙獰與扭曲。
「你是誰?你怎會知道我?」
原來他一直不知道蕭長嗣是誰?
墨九怔了一下,但中了毒的腦子實在不能支持這麼高難度的開腦洞活動。一時半會兒也顧不着去想那麼多。她此刻能做的是,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臟,死死咬唇,用疼痛來抵抗襲上腦子的藥力。
然後,豎着耳朵繼續聽。
宋驁,宋徹……
如此相近的名字,相似的長相。
不用說,他們是兄弟,他們的故事一定涉及極廣。
墨九很好奇,好奇心讓她——不能倒下。
「你不必問我是誰。」蕭長嗣沙啞的聲音,很淡,卻無受困的焦躁。整個石室,他一直是最冷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