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寡女 坑深071米宮中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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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墨九是被藍姑姑從床上拽起來的。沒有睡醒,她有些不舒坦,可藍姑姑素來嘮叨,且滿嘴都是道理。她道便是尋常走親戚,也得梳洗打扮一番,何況入宮赴宴?
「姑娘就不能爭點氣麼?旁的女眷,三更不到,就起來沐浴薰香,描眉畫臉,姑娘睡到這時,還不滿意。」
等洗漱完,藍姑姑還在叨叨,墨九終是不耐煩了。她指着自己的大紅臉,認真問藍姑姑,「就我這張臉,你若能我捯飭出一個美人來,我給你改姓藍,如何?」
藍姑姑愣了片刻,捂臉嗚咽而去。
墨九的耳朵根終於清淨了。
在藍姑姑心裏,墨九的容貌向來是她的驕傲。不管他們家有多窮、身份有多低下,但墨九打小就是一個艷冠群芳的存在,哪怕她不施脂粉,不要任何點綴,走到任何一個場所,也不會被哪個女子給比下去。
如今驕傲被粉碎,藍姑姑承受不住。
她不敢想墨九頂着這樣一張大紅臉,在宮中那種群芳鬥豔的地方,會受多少嘲笑與白眼。
可墨九卻很慶幸。
若非這臉毀了,她還真不想去那宮殿。
自古女人的容顏,便是禍端。生得美艷媚骨固然是好,可太容易被人覬覦,在她沒有能力自保的時候,就會像一塊砧板上的肉,人家想切成肉絲就是肉絲,想捏成肉丸,就得是肉丸。
昨兒下了一夜雨,這會還沒有停。
墨九與靈兒兩個正坐在檐下,頭碰着頭地琢磨她的「暴雨梨花針」,溫靜姝就過來了邀她一道入宮了。
數輛馬車停在蕭府門口。
一模一樣的大小,一模一樣的黑漆青布帷子,一模一樣穿着青衣小襖的車夫與小廝,這便是南榮士家大族的氣派了。
墨九望望天色,有些納悶,扯着溫靜姝便道:「吃飯不是晚上麼,這會入宮,會不會太早?」
溫靜姝與她同乘一輛馬車,身邊帶了溫靜嫻,聞言抿嘴輕笑着,把墨九扶坐好,方才道:「嫂嫂這便不知了,夜宴是官家請的,自是晚上。可貴妃娘娘卻賜下了御花園同游。」
貴妃娘娘便是太子宋熹的親娘,以前的謝妃娘娘。因了宋熹為儲君,她也水漲船高,成了南榮唯一的皇貴妃。
至化帝的元配皇后,早些前就過世了。此後,他沒有再冊立皇后。宋熹做太子之前,謝妃與蕭妃(宋驁之母)二人鼎立,如今的局勢已大不相同。也就是說,這個貴妃娘娘,已是南榮後宮中,最有權勢的女人了。
墨九心頭琢磨一下,沒吭聲。
溫靜姝淺淺含笑,還在與她說,「往常咱們在楚州,趕不上這樣的樂子,今兒總算得幸,可仰娘娘們仙姿鳳儀了……」
墨九「哦」一聲,覺得無趣。
娘娘什麼的,她不感興趣。
何況這下着雨,能有什麼樂子?
溫靜姝在她耳邊絮絮,她則扭頭看街景。快要立冬了,下着雨的天空很是陰暗,這會兒大白天的,街上店鋪便已經掌了燈。一溜的燈籠,閃着柔和的光線,映在雨霧中,很有幾分詩情畫意。
「嫂嫂入了宮,可不要亂走,得跟緊了我。」
想來溫靜姝是得了老夫人的吩咐,害怕墨九闖禍,這才亦步亦隨的跟着,叮囑這個,叮囑那個,墨九也沒聽見去幾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外頭。
「蕭六郎去沒有?」
她問得突兀,把溫靜姝愣住。
待墨九回頭,便看見她眸中起伏的情緒。
墨九認真蹙眉,「靜姝怎麼這表情?」
溫靜姝撫了撫鬢角的頭髮,笑笑,「嫂嫂突然問及六郎,靜姝沒回過神來。六郎應是打早就上朝去了,還未出宮哩。」
曉得真不少哩!墨九盯着她不吭聲。溫靜姝沉吟一下,似無奈又似感慨道:「嫂嫂想必知道,官家要把玉嘉公主許給六郎,這些日子,他時不時被宣入宮中的……」
墨九癟癟嘴,「靜姝不高興?」
溫靜姝又是回眸看她。
這個墨九說話太直白,從來不給人留下喘氣的空間……可越是這樣直白的墨九,越是讓她難以判斷,她原本就是這樣的人,還是故意裝糊塗。
對視片刻,溫靜姝眉梢微耷,柔聲道:「六郎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