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君悅絕望的哭喊，拼命的向前，卻掙脫不了鐵鏈的束縛。

    「嘭——」槍聲響起，雪萱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賀毅廷有些怔然的站在原地，怎麼都沒料到雪萱會突然衝出來，替他擋下那一槍。

    「雪萱！」君悅驚愕的高呼，也被雪萱震驚到了。

    賀毅廷紅着眼，飛身上前，奪過槍，對着麗薩瘋狂的掃射。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女人！

    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君悅別開眼不忍再看。

    躺在地上，嘴裏、身上都在不停的流血，雪萱卻努力響起來，眼睛死死的盯着賀毅廷，那樣亮：「毅廷、賀毅廷……」

    那虛弱的聲音喚回賀毅廷的理智，他緩慢的轉頭，沒有焦距的目光落在雪萱身上。

    「毅廷，抱抱我，好嗎？最後一次……」短短一句話，雪萱說的艱難極了，血更是不要錢一樣的拼命的往外流。

    賀毅廷走到她身邊，輕輕抱起她。

    看着那張眷戀了一輩子的臉，雪萱輕柔的笑了：「毅廷，你終於肯碰我了，終於不再厭惡的看着我了。」

    賀毅廷抿唇不語，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

    「毅廷，我有多愛你，你知道嗎？我以前說我愛你，愛到肯為你去死，你一定是不信的。現在，信了嗎？」

    賀毅廷依然不語。

    雪萱也沒指望他會回應，只是徑自喃喃自語：「毅廷，從我記事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成為你的新娘，為了愛你。可是我太笨了，總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愛，總是惹你生氣，你一定煩死我了吧？」

    「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再也不會讓你心煩了，再也不會……傷害你在乎的人了。」

    「能死在你懷裏，真幸福……毅廷，我愛你，下輩子還愛……你……」雪萱的閉上眼睛，再也沒了動靜。

    賀毅廷平靜的將她放下，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到君悅身邊，為她打開手鍊腳鏈。

    「毅廷……」君悅擔心的輕喚，心疼極了他的平靜。

    彎起唇角，賀毅廷淡淡一笑，輕輕將君悅抱進懷裏，聞着那熟悉的味道：「沒事了，小東西，沒事了。」

    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君悅只能緊緊的回抱住賀毅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再多的話，都是多餘的。

    「嘭——」大門忽然被人重重的踹開，鳳曦寒和唐中愷出現在門口，看到門內的情景，眸色一沉。

    「有炸彈，離開……」交代完，賀毅廷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東西安全了！

    ——————

    「小東西！」賀毅廷猛的張開眼低吼一聲，就要掀開被子起身。

    「我在這裏，我在這裏！」君悅趕緊上前抱住賀毅廷，生怕他傷到自己。

    看到君悅，賀毅廷一把將她抱進懷裏，死死的抱住，帶着失而復得的喜悅。

    「我的小東西……」

    回抱住賀毅廷，君悅輕輕拍着他的背，一遍遍在他耳邊告訴他，現在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他做夢！

    過了許久，賀毅廷才終於相信。輕輕的放開君悅，仔仔細細的檢查着她，確定她沒事，才長長鬆一口氣。

    他的小東西沒事，就好。

    「賀毅廷，你嚇死我了，你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知道嗎？再不醒，我就要拿大喇叭喊了。」君悅原本想說的輕鬆點，說着說着眼淚卻掉了下來。

    再次緊緊的把君悅抱在懷裏，賀毅廷輕輕拍着她的背，溫柔的低哄：「沒事了，沒事了。」

    「嗯。」聽着那強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熟悉的體溫，君悅終於有了一點安全感。

    「賀毅廷……」

    「嗯？」

    「雪萱她……」君悅咬咬嘴唇，有些難以啟齒。

    賀毅廷輕嘆：「等我出院，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這次，他欠雪萱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嗯。」君悅點點頭，心裏有些酸澀，「雪家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咱們生活上能照顧就多照顧一點吧。」

    他們能做的，只有這些。

    「嗯。」

    「還有麗薩……」

    提到這個瘋女人，賀毅廷的眼底就盈滿了狠辣和暴戾，恨不能立即將她千刀萬剮。

    「她怎麼樣了？」

    「救了回來，不過高位截癱，下半生都只能躺在病床上。」

    這就是惡有惡報吧，這樣活着，還不如死了！

    勾起唇角，賀毅廷笑的冷極了：「好好維持她的生命，讓她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死是解脫，那樣半死不活的活着，才是懲罰。

    「賀毅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看着君悅難過的樣子，賀毅廷忍不住屈指，重重的敲一下她的額頭：「說什麼傻話？我的女人，當然只能由我來保護，還是你想讓別的男人保護？」

    看着某人一臉的威脅，君悅忍不住好笑：「當然想……」

    賀毅廷瞪眼。

    君悅淡笑着補充完整：「讓你保護了。」

    這還差不多！

    賀毅廷一把將君悅抱在懷裏，滿足的輕嘆。

    說到拖累，其實是他拖累了小東西才對，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不過，這輩子小東西都是他的人，不管誰拖累了誰，都註定逃不過彼此了，所以不重要了。

    「你竟然還有臉出現在這裏？」

    門外忽然傳來吵鬧的聲音，君悅和賀毅廷對視一眼，揚聲高喊：「發生了什麼事？」

    韓鈺彬一臉怒氣的推開門，指着某個不該出現在這的男人：「把你們害成這樣，他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裏！」

    賀毅廷皺眉，眼底滿是冷漠：「苗先生有何指教？」

    苗邊揚直直的走到君悅面前，看着面色還有些蒼白的她，眼底充滿了歉意和心疼：「小悅悅，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