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先生 第四十七章 說書
滿屋子的人瞬間變哭的驚天動地,唯有容珺呆呆的看着,還不知那郎中是何意。
容婉嘆了嘆氣,卻提步走出了屋門,站在院中,望着已漸漸回溫的春日,心底卻是冰涼冰涼,難道就如此坐以待斃麼?
身後漸漸傳來腳步聲,她轉過身,卻是應桃低頭站在身後,那雙眼也已紅腫似核桃,郎主倒下,對於府中的婢子僕人來說,也是一件性命攸關的大事,若府中富貴不再,又哪裏養這些下人?
「娘子,夫人喚您過去。」應桃低着頭,聲音也十分沙啞。
她點點頭,看向正屋內依舊伏在父親身上的母親,一步一步的走過去,這般時候,她是不忍看着躺在榻上的父親的,那個凶慘的夢,她怕極了。
「娘親有事?」她走到戚氏跟前,輕聲喚了一句。
戚氏抬頭看向她,未等說話,卻是微微皺了眉,「婉娘你,為何不哭?」
容婉怔了怔,這才發覺眼睛十分乾澀,卻是一滴淚沒有,為何不哭呢?許是那些年,淚已經流幹了吧!可此時再看母親,卻覺母親的目光卻漸漸凌厲。
待她想要回答之時,戚氏卻站起身,神情雖然疲憊,卻止了淚意,淡淡道,「你父親如今生死不知,傳信與你兄長吧。」
給兄長傳信麼?她又怎會允?遙記那一世父親出了事,她又魂不守舍,誰給兄長傳了信她都不知,可迎回來的,卻是兄長出外平亂時戰敗的屍體。
而那時的她,早已孑然一身,守着幼妹,拼盡全數身家給父母親和兄長辦了葬禮,一切都結束時,她與幼妹也只剩一座空蕩蕩的洛宅。
經過那一切,她怎麼由着此事按着以往的路數又再次發生?
想到此處,她搖搖頭,定定的看着戚氏,「娘親,爹爹必定安然無恙,且兄長隨大伯經商,此時也不知在何地,怕是不容易傳信的。」
此話一出,戚氏的臉色卻更加難看,「此刻你父親生死未卜,怎麼能不讓你兄長得知?若是,若是……」連着說了兩個若是,戚氏也不知還能說什麼,只好轉過頭,看着榻上的洛騫掉眼淚。
她知道母親想的什麼,便是說父親若是此番不治,而兄長並未在跟前,怕是兄長多年的遺憾了,可是她又怎能任由父親有事呢?
「娘親放心,阿婉不會讓父親就這樣去了的。」她咬咬牙,只說了這一句,便走出了門。
此番洛騫重傷,便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可不論歡喜與憂,這些朝中大臣為了表示一番同僚之情,也會過來探望洛騫,可是洛騫此時正是昏迷不醒,若被人得知他的病情,怕是又是一番風雨。
因此,她將外院管事叫到身邊,再三吩咐若有人來訪,必要閉門謝客,見那外院管事應了,這才安下心來。
原想岀府看看市井有什麼消息,可看自己一身女子裝扮,還是作罷,折回翠竹苑換了男裝,白瑤作小廝打扮,兩人這才出了門。
儘管尚書府的兩名僕射方才遇刺,也不過給了市井之人一個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頭,對於兩名僕射的傷勢,他們倒不多看重,看重的卻是在那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十餘人潛入尚書府邸,後愣是被四名護衛堵的油鹽不進的故事。
容婉坐在一個茶館之中,慢悠悠的嘗了一口茶館內還算上等的好茶,卻聽茶館的說書人對昨日之事一句一句講着,像是親眼所見,一招一式都敘述的十分清楚,講到精彩之處,底下的百姓竟是屏息凝神,一句都不敢漏聽。
那說書人喝了口水,繼續道,「眼見那四名護衛都受了傷,可那十個殺手之中卻才折損兩人,又兩個殺手趁空進了屋,其中一護衛竟是縱身一躍,踩着面前幾人的肩,一躍進了屋門,看看攔住殺手伸出的兩柄長劍……」
聽道此處,容婉頓了頓,這說書人,說成這樣實屬難得,怪不得百姓們聽的如痴如醉。
只是這其中所講,九成皆與十一回報相同,仿是親眼所見。
可再聽下去,卻聽那說書人還在講,「那四名護衛受傷十分嚴重,眼見漸漸不支,將要失手之時,卻聽尚書府外卻有聲響傳來,大門一開,便湧入幾人將那殺手制服,此次兩僕射災禍才算免,不過一人中了一劍,直至四更時才到郎中來治。」
她眸光一閃,當日十一回來之時只說恰巧有人碰到,這才出手相救,當時她念父親病情,未有注意,此時聽來,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