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路 28|28///
&既然年關將至,學校裏面上再久的課也該放假了。吉祥在二小姐屋子裏面的時候沒有見到秦雨鵑就知道應該在白姨娘那裏,過去一看果然如此。
白姨娘神智有些不清,也不管這種天氣地上涼不涼就這麼直接坐在上面。秦雨鵑無法,只能將柜子裏的棉被拿出來鋪在地上,墊的厚厚的,然後哄白姨娘坐到棉被上去。手被拍開了也沒有不耐煩,依舊是好聲好氣的哄着。
吉祥看的眼睛一酸,要是二小姐早早的像今日這般,姨娘怎麼會受這樣的刺激。她踏進了屋子裏在地上的棉被之外站着,說道:「二小姐,學校打來了電話。」
秦雨鵑的身體頓時一僵,嘴邊哄着的話也停住了,眼睛直直的瞪着,不知道在看些什麼,旁人一眼就看明白她心中必定是不好過的。
白姨娘笑嘻嘻的,伸手去撥她頭頂的珠釵,秦雨鵑怕這個傷了她的手,連忙躲開。將手腕上的一個金釧摘下來放到她手上,繼續哄道:「娘拿着這個。」不再去理會一邊的吉祥。
直到中飯後白姨娘喝了藥昏沉沉的睡着了,秦雨鵑才出來向吉祥問道:「學校裏面打來電話有說什麼嗎?」她這幾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問,不代表心中不害怕。她怕有一日出去之後,發現外面的世界天也翻了,地也覆了,俱是對她的口誅筆伐。
吉祥將一碗雞湯端到了她的面前:「小姐將雞湯喝了吧,還是熱的呢?」
青花碗中不止是燉了兩個時辰以上的雞湯,還有一隻雞腿,湯上浮着幾粒燉的化開的枸杞和香菇,湯底還沉着花生,極為誘人。秦雨鵑沒有吃中飯,這時候廚房送來的飯菜也冷了,這雞湯就這麼聞去讓她覺得飢腸轆轆。
她苦笑一聲,問道:「這是第幾日送湯過來了?」
吉祥回道:「已經是第三日了。」
秦雨鵑不知道嘴裏是什麼味,眼中像是乾涸的河床一樣,死氣沉沉:「我這位姐姐,即使是心硬起來,也硬不到底。」
吉祥沒有搭她的話,她知道二小姐也不要她回答,只是稟道:「學校里是您的導師郭先生親自打電話來的,他問小姐還回不回學校上課,小姐的課業已經拖了好久了。就算不回去了,也該讓他知曉一聲才對。」
秦雨鵑幾口將碗中的雞腿和雞湯都吃盡了,然後說道:「也不用等明日了,今天就回學校去看看。」
這邊秦雨鵑下了決心,學校裏面江鈴和姚安則是知道郭老師打過電話的,她們特地來問道:「老師,您說,那篇文章,真的不是秦雨鵑寫的嗎?」
郭老師名叫郭伯愈,字靜安,是當年憲宗皇帝御筆親批的舉人,那也是華國最後一次科舉。郭伯愈是文學、哲學、史學等方面的學術大家,在文學上有很高的聲望。否則秦雨鵑也不會找他推薦,導師是一個原因,聲望也是一個原因。
他摘下了鼻樑上的眼鏡,將模糊的鏡片擦了擦,道:「秦雨鵑同學已經給我回了電話,她下午會來學校,到時候老師會問她。」他看向面前兩位擔憂的學生說道:「老師還是希望你們能先不要宣揚這件事,否則要是冤枉了她就不好辦了。」
江鈴和姚安都點點頭,江鈴還保證道:「老師您放心,我們一定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的。」
郭老師點了點頭,讓她們離開了辦公室後才長長的嘆了口氣。要是這件事是真的,秦雨鵑就是華國文學史上的第一則女性抄襲事件,事態嚴重到他都不知道之後如何是好。特別她還是抄了自己親姐姐的,郭伯愈現在才知道,她那位姐姐,就是華國被登報離婚的第一人,秦雨鸞。
這位秦大小姐有着怎麼樣的名聲,郭伯愈也是一清二楚的,如果文章真是她寫的,那事情就更複雜了。
秦雨鵑半個時辰之後已經坐在了老師的面前,她接過了遞給她的茶杯,裏面的熱氣裊裊升起,濕潤了她的視線。
時間仿佛回到了一個多月前她坐在這裏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心中有着莫名的激動,將那一個信封遞到了導師手中。今日情景重現,為了同一件事,卻有了截然不同的心態。可是不知道為何,出發前的忐忑已經平靜了下來,似乎她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去面對這一件事。
郭伯愈仍舊有些難以啟齒,他怕自己冤枉了這個學生,但是更怕自己沒有冤枉這個學生。在關心了她近日是否安好之後,才問道:「秦同學,我之前聽了姚安和江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