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橋 第112章2014-2015
就像是霍正楷在公共場合上迴避霍蓮煾這個名字一樣,霍蓮煾偶爾在面對着朋友、記者的發問時也左顧右他,簡廖記得有一次霍蓮煾被問煩了,一把搶過那位記者的錄音筆,「這種話我只警告一次,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的名字。」
那也是簡廖唯一一次看到霍蓮煾發脾氣的樣子。
可見,在霍蓮煾心裏肯定不大待見自己的父親,為什麼霍蓮煾會反感霍正楷對於外人來說也只能是一個迷。
屬於霍蓮煾身上的迷還很多,比如他為什麼在二十歲的年紀里選擇自己創業,二十歲的年紀不是應該還在念大學嗎?某一天簡廖趁着霍蓮煾心情看起來不錯的樣子問了他這個問題。
「我對念大學沒有興趣。」當時霍蓮煾如是回答他。
二零一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美國東海岸時間七點整,距離二零一四年到來還有五個鐘頭。
抽煙室一片煙霧繚繞,抽完最後一口煙,煙蒂還夾在手指上簡廖從椅子上站起來。
停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在煙霧繚繞中俯瞰着這座世界第一都市,璀璨的燈光掩蓋了夜空的星光,一幢幢摩天大樓被炫目燈光襯托得宛如射向蒼穹的箭群,疾風,筆直,盛氣凌人,讓人望而卻步。
紐約,被譽為蘋果城,為什麼會被譽為蘋果城眾說紛紜,簡廖唯一記住的是那老掉牙的爵士樂歌詞「成功樹上蘋果何其多,但你如果挑中了紐約市,那你就挑到了最大的蘋果。」
意氣風發的年紀里這樣的歌詞無疑是助長了潛藏於胸懷蠢蠢欲動的英雄夢。
十八歲,簡廖孤身一人從廣州來到紐約,十年過去了,現在的簡廖生活過得不好也不壞,他在曼哈頓擁有自己私人住宅,銀行有若干存款,上個月剛買車,梅賽德斯c63,走在曼哈頓街他看起來和那些手提着名牌公事包,受僱於頂級公司的高級行政人員沒有什麼差別,幸運的是比起那些人他看起來更年輕。
簡廖現在的成就應該得利於他遇到好人,也許更確切一點來說,他遇到了貴人。
就像是一些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人,偶爾會把目光投向尋常人家餐桌上的清粥小菜時的心態一樣,簡廖會懷念起那段初來到紐約時每天到餐廳洗碗的時光,懷念那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以及那個時候交的直長發女友,雖然他現在已經想不起她的模樣。
吁出一口氣,簡廖把現在這種略帶着那麼一點點憂鬱的狀態歸結為歲末情節,在面對着即將來到的新年,人們或多或少會在心裏緬懷着即將逝去的這一年。
煙蒂放到煙灰缸里,走出抽煙室,剝了一顆薄荷糖放進嘴裏,五分鐘之後,簡廖推開會所大門,那顆薄荷糖成功的帶走殘留在他口腔的煙味。
這是一家私人會所,會所所在位置位於哈德孫河附近,從那座湖水綠的建築乘坐直達電梯就可以到達會所,六十層以上的都在會所的經營範圍內。
和十幾分鐘前簡廖離開時一樣,約為兩個網球場大小的空間除了拍賣師的聲音之外,再無任何雜音。
簡廖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上,那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現場有十幾位和他一樣沒有座位只能找一個不起眼地方站着的人,這些人有和他一樣的身份:高級助理。
所謂高級助理工作性質其實和那些辦公室打雜的沒有什麼兩樣,他們所要負責的工作就是幫忙自己的boss處理一些較為瑣碎的事情。
簡廖的boss叫做霍蓮煾。
現在簡廖所站位置是會所的最高層,一個月有二十九天這裏都是靜悄悄的,只有在每個月最後一天這個地方才會對外開放,擁有着鑽石級別的會員才有資格得到邀請,拿到邀請函的人清一色都是億萬富翁,這些億萬富翁身上還需要有着另外一種身份:收藏家。
在很多公共場合上,越來越多腰纏萬貫的富人們更樂意談及他們的收藏品,聽到的人投其所好,對其品味賦予了讚美,久而久之,收藏在上流社會形成一種風潮,仿佛誰的收藏品多誰的收藏品優,誰的精神世界就富足。
關於億萬富翁們的收藏癖好,坊間不時會流傳出類似於「中東的石油大王花數百萬買到的寶貝是中南美那位叫做瓦妮莎的小姑娘爺爺的爺爺的尿罐子。」這樣的笑話。
針對着這樣的一股風潮,一些由頂級的私人會所舉辦的「藝術展」營運而生,「藝術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