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漢 第二十五章沔水惜別
白馬山,習氏莊園。
自昨日黃昏時分,眾人宴飲興盡散後。
楊宸、徐庶等人應習氏二人挽留,便於莊園側房歇下。
次日,晨霧漸散,涼風陣陣。
莊園偏側客屋,只聽得吱啦一聲,一處木門應聲而開。
只見一修長的身形漸漸顯出,便見其素巾縛發,餘下長發盡皆披散於肩,一襲素色長衫,好不俊朗逸然。
楊宸抬眼望着天際逐漸拉高的日頭傾灑而出的絲絲刺眼光線,雙眼不由地微微一眯,雲、林和風而動,燕語鶯啼,和山共色,心下暗贊道,好景!隨即便隨着青石小路走去,莊園忙碌的僕役不停地對其恭聲施禮,楊宸一一謙懷應答,一路踱步往後園而去。
走不幾步,便行至高陽池邊。
牌門前,伸手一推。
吱啦!剛一踏入便是股股掠過池面的晨風拂面而來。
待繞過雙重六角亭,往玉石護欄而去。
扶手倚撐,瞭望碧水清盪的池面,只見池內歡暢的游魚,粉荷輕點,好不暇憩。
凝望許久!忽地!緊皺的眉頭微一舒展,輕吐出一口濁氣,便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語道:「呼!該是要離開的時候了。
」「哈哈,子仁,昨晚可有休息好?」忽地!木門被推動的聲音響起,隨即自身後聽到一清朗的笑聲傳來,楊宸嘴角不禁微一上揚。
「甚好、甚好!卻是要多謝伯期兄與然淵兄的盛情款待了。
」聞其言語後,遂轉身笑言道。
習竺說話間,便至楊宸身旁,與其並立荷池一側。
聽得楊宸之言,一擺手道:「常言說道,君子之交,如水般淡雅,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套?」楊宸聞聽其言,遂不住的對習竺笑言道:「卻是我過於迂腐了,還請伯期兄勿怪!」話音一落,二人互望一眼,大笑出聲,驚的腳下聚集的群魚頓時呼啦啦散去。
「不知元直兄、然淵兄他們?」笑聲過後,楊宸遂對其詢道「你又不是不知,昨日他們被眾人故意頻繁敬酒,這會兒怕是還在與周公同飲呢!」習竺聞言,一臉戲虐的應道。
「伯期兄,你這酒量着實是…」楊宸一想起昨日,石韜本想灌醉習竺、習詢二人,卻反被習竺灌醉的情形,不由笑出聲來。
繼言道:「卻是苦了廣元兄了,哈哈!」習竺聽此亦是不由大笑出聲。
隨即似是想起了什麼,望着楊宸一臉的古怪之色。
遂對其揶揄道:「子仁,確是不想,你當是真的海量啊!恐怕往後異度兄、子柔兄、承彥先生若要喝酒定是繞着你走。
哈哈!」楊宸聽得此言,不住的笑着連連擺手謙遜。
須臾,習竺一改此前的輕鬆之意,對楊宸沉聲肅穆道:「子仁觀我習氏如何?」「伯期兄這是?」楊宸一臉疑問道。
習竺遂抬眼望着天際逐漸遠去的浮雲,輕嘆一聲道:「唉!剎那光輝固然有一時之芳華閃現,但!於一國、一族的繁盛來講,其內若無後繼之人,卻是離衰敗之路不遠矣。
」「自祖上文通公去後,我習氏一門便逐漸退出朝堂之列。
唉!也是我等子孫不孝,無力再復先祖時的輝煌!」楊宸聞聽習竺之言,寬慰道:「伯期兄,何須如此喪氣。
」繼言道:「自進入莊園後,我觀諸多習氏族人大多都是神采奕奕,無絲毫衰敗之色,伯期,你這當真是杞人憂天。
」「況且以伯期兄與然淵兄之才,牧守一方,當真是輕易之事!」楊宸對其笑言道。
習竺聞聽楊宸此話,臉上略顯尷尬道:「呵呵,這話放在大兄身上尚可,以我這憊懶的性子,子仁之言當真是高抬於我。
」「唔!怎能如此說?依我看你兄弟二人若走仕進路,說不定三公之位……」楊宸對其沉聲道。
聽得楊宸的話,習竺謙卻一番,隨即憤聲道:「呵呵!以如今之朝堂,又何須我等?皇帝都只知大肆貪掠,何況其下的列位公卿?如此朝堂不進也罷!」楊宸亦知習竺之言卻是如今大多士子心中所想,遂點頭後便搖頭。
習竺見狀,詢道:「子仁,緣何搖頭?」「呵呵,無事,伯期兄。
」「子仁,你亦知我所學,喜好黃莊之學。
不願受繁禮所制,唯願如古之隱淪般,寄情於山水間,逍遙自在!」「哈哈,伯期兄你還真是這淡雅般的性子。
」聽得習竺之言,楊宸不由擊掌笑言道。
繼以疑惑道:「既是如此,那伯期你先前之言?」「子仁,我會些許相面之術,你可信?」聽聞楊宸相問,習竺略帶戲言道。
「以你習伯期之才,會此又有何難?」楊宸笑着回道。
「知我者,子仁也。
哈哈!」習竺笑言道。
隨即對楊宸拱手施禮道:「我知子仁胸懷大志。
是以,在此我代習氏一族,向子仁承諾,往後子仁若有事,盡囑咐我習氏族人便可,定不會推遲!」楊宸聞聽習竺之言,略顯錯愕,卻也是立馬反應過來,遂對着習竺笑言道:「伯期兄,此言言重了!往後你我之間互攜便是。
」習竺聽此,會心一笑,遂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