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推定。」李萍向幾個孩子解釋着：「法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但是也不會讓任何一個好人蒙受冤屈。現在我們知道的是，這兩個人之中肯定有一個是殺人犯，他觸犯了故意殺人罪，而另一個人則觸犯了偽證罪。從這個角度來說，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是要受到處罰的，但是處罰的力度不同。」

    「偽證罪？」秋欣咀嚼着這個不算太熟悉的字眼：「難道他說自己去咖啡店也算是作偽證麼？」

    「是的，兩個人都說自己在咖啡店，那麼我們就可以判定他們肯定有一個人知道另一個人是兇手，而出於兄弟感情向司法部門隱瞞了自己知道的信息。他們都宣稱對方並沒有去教授那裏，而兩個人的說法完全一致，從這個角度來說，對對方的掩護這種行為就是作偽證。根據我國《刑法》第六章第二節第三百零五條，在刑事訴訟中，證人對與案件有重要關係的情節，故意做虛假證明、鑑定、記錄、翻譯，意圖陷害他人或隱匿罪證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高彥驚訝的是她居然可以把刑法像背誦課文一樣隨隨便便背下來，孫彪則已經開始套用李萍剛剛所說的法律了。

    「這麼說，他是用虛假證明來隱匿證據咯？不管是哥哥還是弟弟做了偽證。不過，我覺得這是人之常情吧，誰也不願意讓自己的親人去坐牢。」

    「這不是人之常情，這是對於法律的蔑視與對一個殺人犯的包庇。」李萍的表現的很激動：「任何一個故意傷害他人生命財產的兇手都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要是我們聽之任之逍遙法外的話，那他肯定還會做出危害世界的事！」

    顏俊點點頭。

    「那要是兩個人事先就串通好了呢？」秋欣也跟上了總體思路：「比如說，這個並不是某一個人突然衝動所為，而是兩兄弟本來就商量好了要去殺掉那個教授，之後一切無解的調查是他們早就計劃好了的，那這個怎麼算？」

    「如果他們兩個早就有了共同殺害教授的心思，那就算二人共同故意犯罪。共同犯罪對於主犯按照全部犯罪處罰，對於從犯，應當從輕，減輕或者免除處罰。」

    「這是怎麼回事？」秋欣氣鼓鼓的說道：「要是承認和自己的兄弟商量去殺害那個教授的話反而可以從輕處罰？」

    高彥和顏俊都笑了，李萍看着秋欣氣呼呼的樣子，第一次露出了職業性的微笑：「看來你還是沒有聽懂，我只不過是在重複刑法里的內容，至於具體怎麼判罰要複雜的多。不過你們放心，只要那個兇手被抓住了，法律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那殺人兇手怎麼處理？」鄭凱詢問道，他感覺自己完全是在面對一本庄嚴的《刑法》。

    「《刑法》第四章第二百三十二條規定，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第三百三十條，過失致人死亡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出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本法另外有規定的，依照規定處理。」

    「什麼叫另外有規定的？」孜孜不倦是幾個孩子的優點。

    李萍倒也沒有覺得幾個孩子煩人：「比如說交通事故致死，沒有醫療資格卻出現醫療事故之類的，不過這起案件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去和兇手核實犯罪經過，所以說不存在這種情況。」

    「那為什麼不動用一些小手段呢？比如你告訴哥哥說弟弟已經承認作偽證了，那麼要是哥哥心裏真的有鬼的話，豈不是就全部招出來了？」秋欣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你們聽說過毒樹之果沒？」李萍反問道。

    這下輪到幾個孩子摸不着頭腦了，不過這幾人之中並不包括高彥：「如果通過欺騙這種非正常手段來獲取自己想要的證據或口供，這種非正常手段就是毒樹，而取得的證據則是毒樹上的果實。從理論上來說，如果這種物證的取得明顯違反了法律規定，可能影響公正審判，那麼該物證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毒樹上的果子也是有毒的，不能作為正常的食物。」

    「說的一點也沒錯。」李萍驚訝的看了看高彥：「不過你漏了一點，可能影響公正審判的應當予以補正或者作出合理解釋，否則該證明不能作為定案的根據。所以說，就算你通過欺騙的手段來使得其中的某一個人招架了，還是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