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味生香 三百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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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猜的沒錯,李思諶還真就沒睡。
他進宮一趟,在宮門下鑰之前又匆匆領命出宮。
這一夜簡直兵荒馬亂的,倒是不冷,也沒覺得困。跑的地方也不算遠,就在北城這一帶。快四更天的時候,小武摸出個小酒壺給他。
這玩意兒京中禁兵一般身上不帶,倒是邊軍、老兵們的身上常揣着,冬夜裏滴水成冰,沒一口酒還真撐不過去。
李思諶擰開塞子喝了一口。酒不是什麼好酒,但是夠烈。一口酒喝下,感覺喝的不是水,是火,那股辣勁兒讓他也忍不住眯了一下眼。
還別說,確實很醒神兒。
早上他回了趟郡王府,門上值夜的那兩人正是最困的時候,聽見門響還迷糊呢,一問,說是世子。
世子怎麼可能這時辰從外頭回來呢?
那倆人還覺得自己八成沒睡醒,一開門瞅見還是真人!嚇的快給跪了。
李思諶回來洗臉換衣裳。阿青沒睡醒呢,小臉兒比前陣子看起來,應該……似乎,大概是長了那麼一點兒肉,顯得圓潤些了。
要是叫醒了她,說不定她會聞到自己吐息間有酒氣,還得追問他昨晚的事,替他懸心。
所以,還是讓她睡吧。
阿青問:「世子留下什麼話沒有?」
桃葉誠實的搖了搖頭。
其實擱在她以前,應該會主動問一聲的。
世子有沒有什麼話留下?這麼一問,世子多半會說個兩句的。或是囑咐,或是提醒,夫人聽了之後總歸會高興高興的。
可剛才她一點兒都沒想起來開這個口。
她甚至不大敢往世子跟前湊。
有夫人在的時候,她還不覺得。剛才屋裏頭就她和世子兩個人,桃核端着水在外屋,她不知道怎麼回事,覺得世子身上那股子勁……就象一把開了刃的刀,稍微靠近一點兒就會被割傷。
不止是傷。
感覺會沒命。
阿青有點悶悶不樂的梳洗,早飯用的也不多。
桃葉和珊瑚交換一個眼神。
對桃葉的焦慮,珊瑚示意她:看我的。
珊瑚的應對方式是:把賬本搬出來跟阿青一塊兒整理。
她早就發現了自家夫人有點輕微的強迫症。假如碰到一本亂賬。非得一口氣理好了才算完。要是理不完,那簡直沒有任何心情做別的事情。假如中間得吃飯了,那飯肯定也吃的匆匆忙忙。如果有出門的安排,那也會儘量取消和延後——
總之。如果不把那些長在賬冊紙頁上的雜草一把擼平。簡直夜裏覺都沒法兒睡了。
一認真的干起活來。阿青就漸漸把心事拋開了。
琥珀都覺得自己姐姐實在是有能耐的。
雖然她倆是雙胞胎,可是自己比姐姐就差遠了。她做事,總習慣先問別人怎麼做。假如沒人告訴她。也沒個樣子讓她照着做,她就完全不知道從何處開始,只會束手無措。她也不會管着別人,不會給別人分派活計,旁人如果說了什麼惡意難聽的話,她第一時間也聽不出來,過後倒是可能回過味來,可是那還有什麼用?又不可能讓時間倒回去,讓她再大方得體的反駁別人一次。
以前珊瑚還試圖點撥她為人處世的要訣,但是這種本事,大概也是天生的。有人天生就會,哪怕是在蹣跚學步的年紀也能把身邊一票孩子支使的團團轉,俗稱人精。而琥珀嘛……珊瑚打小一直努力着想讓妹妹變的機變周全一些,起碼能護住她自己不吃別人的虧。但可惜了,琥珀在這上頭純屬一塊不可雕琢的朽木,也許她全身上下的聰明和靈氣兒都長到鼻子上去了。
以前娘還在的時候,就說她長着狗鼻子。在她學會聞香辯香制香之前,她的這項天賦並沒有被家裏人重視,倒是覺得這孩子真是挺怪的。比如,她能聞出家裏下人偷吃了倉房裏的鹹魚。珊瑚特別奇怪的問她怎麼聞出來的,因為那個僕人吃過後肯定洗手漱口了,據說還嚼了兩口蔥。
但琥珀就是很篤定:「她就是吃了,我聞着魚腥味兒了。」
象現在這種情形,夫人不開心,琥珀也急,也想做點兒什麼,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可是姐姐就不一樣了,她總是知道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