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朝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什麼!」一大早起來被叫來,正用早飯的當口突然聽到意想不到的話,許晨臨剎時驚然還好當時嘴裏沒東西,不然真要是噴出來眼前一桌子飯菜不用吃了。
嚴律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突兀開口的翼王,雖然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但這麼一句驚人之語拋下實難不意外。
「許家不是一直想要做皇商?」汐朝在陳述事實,「從現在開始準備起來,你該知道一個國家的皇商不只有一家,這個身份看似榮光實則並不好走,有時候甚至會為了這樣的身份傾盡家財。」
許晨臨沉默片刻道:「我知道接下這個重擔所要承擔的後果,可是我不能為此而放棄,許家世代為商,許家的子弟除了經商一途再無出路,誰叫士農工商商排最末,父親一輩子的夙願就是將許家帶出最末受人輕鄙的泥潭,有再多的錢財也比不上一個家貧四故卻中了舉的秀才有身份。」
商賈的身份太特殊,有多少打破頭不惜傾盡家財也要讓家中子嗣參加科舉出人頭地,可是關於商戶之子參加科舉不是不能而是太難,每年給予的有限名額,有時花重金都不一定買的到。家中子嗣少到也罷了,多起來選擇的餘地再少。
除了皇商,套一個皇商身份水漲船高一切皆不同往昔,為皇家辦事手中的權力會增加,科舉的名額每年可以多分到兩個,雖然還是少總比一個都沒有的強。
由此不少商人看到了僅有的一線生機,削尖了腦袋都要成為皇商,傾家蕩產再所不惜,皇商不可一家獨大。為了制衡商賈圖利貪婪的本性,上位者設定三個皇商的名額,一家或兩家自商賈排名中選出,儘量選品行皆具的商賈擔任,剩下的那一個名額則從新晉湧現的商家中選,形成三方角逐之勢。
勢均力敵的商賈往往為了奪取更多的利益興起爭鬥,在地位和能力不分伯仲的情況下互斗造成的動盪非常可怕。關乎民生大事不得大意。曾有兩虎相爭百姓甚至國家的狀況受到嚴重的打擊,是以上位者為扼制這樣的事情發生,不得以又增加一個皇商的位置予以分制權力。一旦有新的皇商出現,那麼必須在一定時間段將另外兩個空位填補上,達到初步的平穩,這一點是歷朝歷代設定皇商後的不成文規定。
商賈為了搶佔位置。使出渾身解數可謂無所不用其極,明里暗裏給自己的對手下絆子以圖自己得勝。
所以說皇商的名頭聽着好聽。其背後所要承擔的東西繁雜不說還得小心防範步步為營,不然被人使計拉下馬不光丟了皇商的名頭還有可能為此牽連家族滿門獲罪,簡直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我雖然對官場並不嚮往,總也要為族中的同輩或者小輩的未來考慮。祖祖輩輩就這麼一個心愿難了,我日後也是要繼承家族的,成了家主想法上自然而然要為更多的族人考慮。」這是身為獨子的許晨臨的無奈。為什麼就不能活的瀟灑一些,為什麼偏偏那麼看中名聲。功名利祿加身真的就那麼風光嗎,豈不知人後的悲苦,要不是父親一直愁眉不展祖訓時時刻刻鐫刻下族中每一個經商人的心底,他真不願意接下這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責任。
「剩下的兩家選誰?」嚴律沉吟良久問出最直接的問題。
「嚴家不想參一腳?」汐朝看向嚴律,等待回答。…
「能行?」嚴律反問,眉間眼底透着猜疑,他清楚的知悉三家皇商不得有任何關聯,親戚無論親疏遠近,姻親更不可能更別說起的進的朋友世交,這其中有頗為嚴格的法紀規範。
「只要嚴家有這個意向。」在汐朝眼裏現有的皇商制度有多方不可取之處,「世上沒有絕對的敵人更沒有長久的朋友,說是三方各無關聯,實則同是商賈出身哪能沒有最普通的合作關係,私下裏勾連在一處欺君罔上的事情不勝枚舉。」
「怎麼,你能說了算?」許晨臨頗為驚愕,什麼時候翼王的權力可以大到左右皇商的地步!
「嚴家原不想因皇商一事成為眾矢之的。」嚴家走的是藥鋪的行當,比之一般的商人地位要高出一些,所以嚴家沒有那麼執着於皇商這個一步登天的身份,嚴律也不想為一個名不副實時常爾虞我詐算計着過活,現在的狀態就很好。
「一明一暗,許家出了事也可不着痕跡的幫一把,總比兩家都被架到火上烤強。」汐朝心如明鏡也不強求嚴家參與進來,每個人要走的路不同,這就是世人常說的人各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