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道狂仙 第1章 剔除
「……朱耳……陳嵐……」站在一大群孩子中央的朱耳雖然心中早有準備,可在聽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間,也還是內心震顫。以至於後面除了陳嵐,其餘是誰的名字他都沒聽清。
朱耳扭過頭看了看身邊的張毅和王超,只見兩個人也正臉色鐵青的看着朱耳。不遠處一個窈窕的身影正是陳嵐,此刻卻一臉淡定,含情脈脈的望着台上宣讀敕令的李闖。
「外門長老傳來敕令,以上之人,半年內不能開蒙納氣之輪者,剔除。」在高台上一個只有十四五歲的乾瘦小矮子李闖瞪着大眼睛,大聲說道。
聽到剔除二字,朱耳身體再次一震,看着台上宣讀敕令的乾瘦的李闖,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再次襲來。
這是一個能者為尊的修行世界。
這個世界有普通的凡人,也有着被稱為仙人的修行者。
所有凡人王國的孩子,在八歲的時候,都會被駐守在各地的仙宗弟子檢查,一旦發現仙根道骨,立刻會被各個仙宗帶走。
朱耳就是這樣被帶到混元宗的。到如今,他已經在混元宗的外山呆了六年。
六年前,朱耳的父母得知他有仙根道骨,要進入仙宗修行,高興的殺了家裏過年準備的豬,宴請全村的人大吃大喝三天。
往事一幕幕,仿佛就在朱耳眼前。
「爹、娘,孩兒好想你們,你們可知道孩兒這些年所受的苦!」淚水順着朱耳的眼角流淌下來。
「六年了,我們這些山外弟子再不能開蒙納氣之輪,恐怕真的要被剔除。朱耳,你和李闖畢竟好過,去求求他,讓他找個門路,放我們下山回家吧。」身材矮胖,虎頭虎腦的王超偷偷扯了扯朱耳的衣服,小聲說道。
不等朱耳說話,另一個小胖子張毅瞪起小眼睛,瞄了一下台上耀武揚威的李闖,哼了一聲說道:「人家開蒙出了七速納氣之輪,現在已經是外門最為核心的弟子,你何時見他回來看過我們。」
朱耳看着台上的李闖,原本他也想到了王超說的辦法,可自從李闖開蒙,出現七速納氣之輪,進入混元宗外門之後,已經不和他們這些仍是山外雜役的童子來往。更何況他和李闖有一段別人不知道的小恩怨。
他瞄了陳嵐一眼,發現這個從小青梅竹馬的女伴兒竟然根本沒看他一眼,對於朱耳在剔除名單之上,陳嵐竟然沒有一點安慰甚至悲傷的情緒。因為,此時的朱耳根本不在陳嵐的眼中。
「此一時彼一時,能者為尊。還有半年時間,我們各安天命吧!」朱耳狠狠的攥了攥拳頭,暗暗下定決心,半年後一定要開蒙,哪怕只開蒙出一速納氣之輪,也算是仙門弟子,不會被剔除,混好了甚至還可以回家探望父母。
對於朱耳、李闖、陳嵐三人間的事情,張毅和王超都了解,此刻也都閉上了嘴。
「咳咳。」李闖眼中射出一道精芒,戲謔的盯着朱耳,故意大聲說道:「此次,除了來外山傳令之外,外門大長老還准許我選一個伴童。陳嵐,你可願意做我的伴童?」
所有在剔除名單上的人此刻都面帶羨慕的望着陳嵐,能成為外門弟子伴童,即使不能開蒙,也不會被門規剔除,甚至還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陳嵐……」朱耳低聲輕呼。
陳嵐轉過她妖嬈的臉,一雙美目淡淡的掃了朱耳一眼,朱唇輕啟道:「在我們東來大陸,就是能者為尊。原本我是看好你的,可你和李闖比較,實在是太弱了!」
說完這話,陳嵐向前踏出一步,揚起她嬌艷的臉龐,眼神中帶着崇拜的看着李闖,用力的點了點頭,答道:「弟子願意。」
「陳嵐,我半年之內,定能開蒙,等我開蒙一定申請你做我的伴童,等我……」朱耳的聲音很低,但陳嵐和所有的人都能夠清楚的聽到。
此刻,台上的李闖嘴角帶着一絲嘲諷看着朱耳和陳嵐,輕咳一聲對陳嵐說道:「我還要回外門長老那復命,若你果真同意,莫要耽誤時間。」
陳嵐臉上帶着微笑,在所有未開蒙山外雜役羨慕的眼神中,緩步走向高台。
朱耳迷茫,耳邊傳來了陳嵐最後的話語:「六年都不能開蒙,半年看玩笑還差不多,你要我把命運賭在一個玩笑上?」
「玩笑!」朱耳喃喃,陳嵐說的沒錯,如果自己開蒙失敗,那面對的就是要被剔除的命運。
陳嵐和朱耳在這外山雜役中算是小有名氣的一對青梅竹馬。
此刻所有外山雜役看着二人,有同情朱耳者,但更多的是嘲笑和諷刺。
朱耳,曾經是山外雜役中根骨最佳者。包括當初鑑定朱耳仙根道骨的混元宗弟子都認為此子極佳,開蒙必早。
曾幾何時,山外雜役都以朱耳馬首是瞻。
可如今,眼見當年被傳言根骨奇佳的少年竟然一步一步,沒落下來,好多人心中都升起了一絲絲莫名其妙的快感。
「根骨好有屁用?我根骨不好,也已經有了開蒙跡象。」
「是唄,你才十三歲,而那傢伙已經十四歲,現在還沒有開蒙跡象,半年之後定然是被剔除了。」
「走啦走啦,離他遠點兒,這人太晦氣。」
「晦氣倒是沒有,那麼好的根骨,竟然開蒙不成,傻氣恐怕倒是有幾分……」
「……」
朱耳皺着眉,站在原地。
張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道:「你別在意,我和王超知道自己半年時間肯定開蒙不了,已經托人告訴家裏。」
王超也上前小聲說道:「我聽人說只要上繳三塊靈石,就可以換得一個下山名額。張毅他爹是大秦國的官員,弄幾個靈石估計不成問題。我爹也給我回話,說定然讓我回家,繼承家業。」
朱耳看着兩個兄弟,苦笑一下,說道:「你們先回,我去後山自己安靜一下。」
張毅和王超對視一眼,點頭離開。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朱耳的指甲已經陷進肉里,獻血順着他的掌緣緩緩的流淌出一條刺目的線。
突然,天地間微微一顫。
與此同時,在整個星球的各個大陸上,一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