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男人外加一個男鬼也一樣是一台戲。

    在當主彌留之際，在這個秘密的府邸內，鬼和法師同時出現，一見面就是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杜蘭說鬼舞辻無慘沒有忘本，而鬼祖要堅定自己的鬼道。

    人是不可能做人的，只有吃人才能生活的樣子，這就是惡鬼修羅之道，是吃人之道，絕對和法師所謂的不忘本沒關係。

    「法師，從千年前我就已經拋棄了人類的思想，也拋棄了人類的欲求，從此走上了一條唯我獨尊的鬼道。人類追求的一切在我看來不過是短暫的燭火，瞬息既滅，而我最求的完美卻是人類望塵莫及的。我和人是有根本上的差別的，不要把我和人混為一談，這是對我的侮辱。」鬼祖言之鑿鑿，表示自己不是人。

    「沒有學會做人，如何學會做鬼？你連人都做不明白，又如何能學會做鬼？」

    「不要把我和十二鬼月這些低級鬼混為一談，他們拋棄不了身為人的部分，但我不一樣。我有足夠的壽命去剝離我的人性。」鬼祖可不是一般的鬼，在這個世界上他是最長壽的鬼，活了一千多年。壽命排名第二的不是十二鬼月，而是那個背叛的美女鬼，第三名是上弦壹。至於其他的鬼壽命都不過是一百多年、兩百多年罷了：「就算是鬼，記憶力也是有限的，我們能清晰記住的也就是一百多年的歷史，而之後就不得不之挑選重要的記憶來記，其他不重要的記憶全會被覆蓋掉。其他鬼之所以還保留人性，只是因為他們最重要的記憶沒有被覆蓋。而我不一樣，生為人的時期已經是一千年前了，我的記憶至少覆蓋過十次，所以生而為人的那遠古記憶早就已經模糊，所以我可以毫無芥蒂地抹除我的人性，我可以告訴所有人我就是鬼。」

    鬼祖果然是個熱愛科學的鬼，用這種方式解釋了人性缺失的客觀性。時間越長，人性越淡，因為這是大腦記憶體決定的，就算成為鬼也不能改變。他的記憶存量有限，所以就會刪除人類時期的記憶，裝滿惡鬼時期的記憶，久而久之，他就忘記了自己做過人，只記得自己是鬼了，最後人性也就全被刪除。

    而其他鬼年紀太小，所以為人的記憶還保留着，所以才會有人性這個弱點。

    「精彩。」杜蘭鼓掌表示鬼祖不虧是鬼祖：「果然任何一個開創者，絕對不僅僅是在物資上的領先，同時也要在理論方面領先才行。你這套『記憶惡鬼化』的理論可謂是提水不漏了，充分地利用了惡鬼身體的特性給予惡鬼行兇提供了合理性。太精彩了，我要給你打一百分，不怕你驕傲。」「利用鬼和人的相似性和差異性，看來這一千年你確實沒有白過。」

    雖然法師好像是在誇獎，但鬼舞辻無慘怎麼都感覺有點詭異，好像法師誇獎中還帶着一絲嘲諷。不過算了，鬼舞辻無慘今天來就是看看對手的悽慘下場的：「呵呵，不需要你多說。鬼殺隊現在已經不成氣候了，接下來的時間將是我和你成為棋手，繼續下這盤大正時代的棋。」

    當主已經是死定了，可以忽視了。

    然而鬼舞辻無慘顯然是小看了當主，到目前為止他的所有行為都在當主的預料之中。當主預料到鬼祖會來嘲笑對手，嘲笑人類的極限，這就是當主一直在等的機會。

    雖然杜蘭出現是在意料之外，不過也沒關係了。鬼殺隊的眾人已經去集訓了，沒有意外的話斑紋會集體覺醒，力量大增，那麼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用這殘軀以及妻子和兩位女兒作為誘餌，為隊員們創造一個機會，一個擊殺鬼祖的機會。

    在這個院子裏，當主埋了大量炸藥，就是為了給鬼祖致命一擊。

    雖然對不起法師，不過這個計劃勢在必行：「鬼舞辻無慘，我們下地獄繼續下棋吧。」

    鬼祖一愣，這病弱的當主怎麼突然迴光返照了？此時他感覺到了不安，難道這個當主突破了做人的底線？

    沒錯，要殺惡鬼，自己就要化身惡鬼，用自己家人的生命作為代價。當主對妻子露出了歉意的微笑，因為妻子真的付出了太多。

    另一邊兩個女兒也停止了玩耍，她們是自願留下來做誘餌的，現在她們就要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轟！

    「怎麼可能？！」爆炸的高溫和衝擊波來的太快了，鬼舞辻無慘做夢也沒想到人類能做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