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回首看了看他身後的黃巾，眼中似乎有一絲眷戀，有一絲不舍。

    但是，當張角將頭再次轉向漢軍那一邊之後，整個人的精神為之一變。

    他的身上宛若被一股詭異的能量籠罩，陽光到了他的身邊就好似被某種物質吞噬了一般，一縷縷肉眼可見的黑氣從他的身上溢出。

    他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光彩，只剩下來了一片瘋狂！

    隨着張角施法失敗，原本黑壓壓的烏雲隨風而散，前一刻還宛若世界末日，但此時卻已經是晴空萬里，再次恢復了平靜。

    但這種平靜，卻並不是真正的平靜。現在的平靜，就好似暴風雨來臨之前最後一刻的平靜一般。

    就像此時的張角。他眼中的瘋狂之色漸漸褪去，再次恢復了平靜。

    但任誰都能看得出，在那平靜之下，掩蓋着最為可怖的瘋狂。

    張角拄着九節杖，不言不語，緩步向漢軍的方向走去。隨着他前進的步伐，周圍的大地好似都不堪重負一番，竟然開始波動起來。此時的情景，就好似張角身在大海一樣，他所踩踏的大地開始湧起一股一股的波浪起伏。

    此時的張角，簡直就是在御浪而行。

    原本拍着馬匹，全力向張角這邊衝鋒的曹，劉，孫三人及其部下，也不得不停下了，因為以此時的路況，他們根本不可能前進一步。甚至，他們能夠穩住腳步，已經算是實力高深了。

    更何況，看到張角的表現，任是誰，都會嗅到一股不安的味道，自然踟躕不前。

    事實上，也只有曹操，劉備，孫堅這樣的梟雄，才依舊能夠站穩腳跟。若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已崩潰，乃至逃跑了。

    譬如說身在中軍大營的何進，此時已經顫顫巍巍，眼睛不停的像四方掃視，似乎隨時準備。而在他的身邊，四世三公的袁紹，他雖然沒有逃走，甚至還在收攏潰散的士兵，但他終究不敢越雷池一步。

    一步。

    兩步。

    十步。

    隨着張角不斷地向前走，他的身體漸漸出現了一點點詭異的變化。任誰都能看出，張角渾身皮膚開始鼓脹，骨架也在變大，皮膚的顏色也越來越泛黃。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蒼天已死，黃天當立。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看着張角那詭異的變化，劉若水將「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八個字反覆念了三遍。每年一遍，他的臉色就愈發凝重。

    到了這個時候，對於張角將要做的事，劉若水已經有了一點猜測，他的心中登時變得激動無比。

    劉若水自然知道，莫看張角此時只是讓大地翻滾起來，看上去和剛才的呼風喚雨，電閃雷鳴要差的太多，但實際上，張角此時的舉動，才是真正的恐怖。

    如果劉若水沒有猜錯。在弟弟慘死在自己面前之後，張角真正的孤注一擲了，他此時，便是要做到黃巾軍的最高願望，「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只是黃巾軍的一個口號而已，並不會當回事。但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並非是一個口號，而是黃巾軍真正的願望。

    此時的張角恐怕已經發現，發現「曹」，「劉」，「孫」三人，便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代表着這個世界的「天命」。

    張角若是想要擊殺「曹」，「劉」，「孫」三人，那他就是和「蒼天」作對，和蒼天為敵。

    也就是說，張角此時得敵人，已經不是漢軍，而是「蒼天」。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張角剛剛說的這八個字，可不是隨便說說。這代表，他已經做出了決定，抑或說最後的掙扎。

    此時的他，便是要完成黃巾軍的最高願望，以「黃天」來取代「蒼天」。

    此既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大地之所以會涌動，並非是真正的涌動。而是張角用自己的法力在掌控周圍的天地。將周圍的天地從「蒼天」中剝離出來，建立自己的「黃天」。

    原本，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但在這個時候，張角卻有了一絲可能。

    因為此時的天命，都集中在「曹」，「劉」，「孫」三人身上，如果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