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丫頭，我……沒得救了，如果只是你自己，你可以離開的……」

    玉燭的嗓音響得清澈，她靈動的眼波集中在雲芙身上，眼波中像是沉浮起太多的思緒……

    沒有猶豫的，唇張開時，清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雲小丫頭，這一箭，你不必有任何負擔，玉……玉燭從不怕死、只怕活得不夠精彩……」

    「雲小丫頭，其實，很小……的時候，我和陵哥哥之間就有一個約定，他讓我助你成為龍翼族的少夫人。所以，陵哥哥以前的未婚妻，全是我聽陵哥哥的安排處理掉的。死的人，是她們也夠壞，沒死的未婚妻……譬如龍原武院的鳳靜師姐，我沒傷她們，只是為她們安排了全新的人生……」

    「還有，龍原武院那一次……我不是想殺你，那白碧玲瓏棋是存放在禁洞中的龍翼族寶物，我只是用上一個不被家族懷疑的借……藉口讓你得到那靈棋，我以為……」

    「以為你懂毒，不會在那禁洞中受到傷害。可是我沒想到……昭雪會出現在禁洞裏……」

    「那靈棋，是龍翼族的聖物，原本是聖姑的東西，你若得了它讓它認你為主，龍翼族……族人會認可你的……」

    玉燭的話，一句句的，像是驚天的雷、又像是細碎的陽，震着人心，暖着人心。

    雲芙的身體已經僵直了，心與眼都在為她那一句句話而滾燙。

    笛音仍在洞中繼續，殺意未減，她沒有時間回復女子一句，可玉燭吐出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很清晰。

    玉燭玉燭，原來，那麼那麼多年，她的存在就是在為自己鋪着路——鋪着她可以嫁給陵越的路。

    「雲小丫頭……」玉燭的話語是沒有停下的，伴着那悅耳笛音，她的聲音如同歌兒，動聽得讓洞裏的黑衣人都散了大多注意力。

    「雲小丫頭，快走……還有，別因為我有負擔，因為，我為你做的，陵哥哥早就還清了……」

    「這是我欠了陵哥哥的，所以……很多很多年前，他對我說想要你時，我的使命便成了為你和他的未來鋪路……」

    「或許，這就是我叫玉燭的原因。蠟燭成干燃燒殆盡，方全此生……」

    「雲小丫頭，走……」玉燭仿佛覺得說完了一個世紀的話，她的眼睛掃了一眼四周不減反增的黑衣人，眼看着雲芙的體力似乎越來越不支，她知道，耗在這裏雲芙根本殺不完黑衣人。

    再這樣下去，她就算有敵黑衣人的能力，也會累死在這兒。

    而且，自己——已經救不了了，流血好多，沒時間了！

    她伸出手，用最大的力推着雲芙。

    「別說了……」雲芙再也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笛子，身上散出強大的力量將黑衣人抵在一丈之外，自己則猛地蹲在了玉燭跟前。

    「我為你止血，你別說話……」堂堂毒女的聲音，此刻卻顫得像是被吹在空中的細線。

    她在緊張，她不管什麼過去的事兒，她只知道眼下她不願意讓玉燭死。

    「別……你抵不住他們為我止血……」玉燭用大力拽上雲芙的手腕便將她往外推。她瘋了麼？竟然用內功相抵，這能抵那群黑衣人多久？待會兒被黑衣人震開內功防禦層，必會被反震得重傷。

    「雲小丫頭，聽我的話，你救……救不了我了，別浪費時間，不過，答……答應我，無論你聽到什麼言論，別放棄陵哥哥，他對你——是為情、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