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禍_ 第23章 養病_頁2
下,但村子裏為他們置了衣冠冢,她便回去守靈。
那天她把驚聞噩耗後的萬般委屈一下子全發了出來,借着同姜懷道別的機會,在他懷裏哭得幾乎脫力。上馬車後駛了一陣,她也是這樣揭開帘子扭頭去看,便和方才一樣看到他在城樓上向她揮手。
小事俱是一樣的,無奈大事卻是不同。那次她很清楚自己最多過一個月便會回來,此番去養病,卻不知要養多久。
她回思着,手不自覺地摸上腰間的香囊。素緞製成的香囊塞滿了各樣香料,外面看上去鼓鼓囊囊,細細地捏上一番,才能摸出裏面的硬物。
不過兩個指節大,小小的一枚,讓她摸索了一會兒就安了心。
.
過了七八日,一行人出了弦國、進了戚國,沿徊江又走了三兩天,就到了戚國的國都,朝麓。
車隊直駛至戚宮前,眾人剛下馬車,宮門便大開了。裏面迎出幾人,為首一人阿追很是熟悉,待他走近了,她頷首一福:「上將軍。」
&迎女郎。」雁逸抱拳,隨他一道出來的幾名護衛同時一揖。阿追道了句「不敢當」,他退開一步伸手一引:「女郎請。主上已着人重新佈置藍鳧閣,供女郎居住養病。」
阿追點點頭,舉步進去,心裏卻有些惶惶。細想來,縱使兩國的關係放在這兒,戚王差這位高權重的上將軍來迎她……可也有點過頭了。
她一壁斟酌一壁抬眸打量,雁逸恰也在打量她。目光互一觸,她忙避開,耳畔傳來雁逸的一聲笑:「多日不見,聽聞女郎記憶恢復後,便與從前判若兩人了?」
判若兩人?
阿追腦中一閃臨別前那晚以冷淡面對戚王,猜是他告訴雁逸的;轉而又想起戚王看見她與姜懷親近的事,霎時覺得心虛,拿不準戚王往外說了多少。
她便又打量了雁逸兩眼,容色不變:「我從前便是這個樣子,何來『與從前判若兩人』?」
雁逸一哂而未作置評,引着一行人繼續往裏走。他沒有領他們去玄明殿見戚王,阿追便也不主動問。直到藍鳧閣前,雁逸停下腳,轉身拱手:「我就送到這裏,女郎早些歇息。」
阿追頷首謝過,雁逸略一笑就提步離開了。她跨進院門,本不陌生的地方因為重新佈置、灑掃過而變得煥然一新,反倒添了三分陌生感。
阿追舉步進了屋,便見雲琅迎了出來,銜着笑朝她一福:「女郎。」
先前在戚國時多勞雲琅照顧,阿追想要客客氣氣地還禮,目光一抬,剛蘊起的笑容又陡然收住。
她凝視着一道房門內的那人,那人也側身看過來,但背着光,看不清他是怎樣的神色。
她靜靜神,提步進去,入得門內、適應了眼前的光線,便將他看清楚了。
他猶是一襲黑色鑲銀緣的廣袖直裾,髮髻束得齊整,頎長的身材被身後牆壁傾下的陰影擴着,她抬眼細看了看,他深潭般的眼底在她的注視下,似乎有禁不住地一顫。
而後他先了一步道:「許久不見。」
&殿下費心了。」阿追維持着在旁人眼前慣有的清淡,戚王眉頭輕挑,一語不發地睇視着她。
四下寂寂,阿追起先還能任由他盯着,很快就一點點地心虛起來。又偷眼瞧瞧,她正色往臥房走:「我顛簸了一路,請殿下容我先行歇息。」
他目送着她進屋,終於嗤地一笑,也很快正色:「晚上為女郎設了宴,雲琅會幫……」
&着實想好生歇息一番!」屋內朗然的話語有點生硬和較勁,戚王眉心微微一跳。
獵場一別後又是兩個多月未見,他是想盡地主之誼,她這不給面子的態度倒是出乎意料。
嬴煥輕輕地吁了口氣,微凝的目光緩開,沉然吩咐:「都在外候着。」
語畢他便提步也進了臥房,經過房門時,廣袖下覆着的手順勢一帶,房門便闔上了半扇,另半扇自有會意的宦侍來上前關好。
阿追聽得響動,回頭見是他進來,頓時滿心防備。她無甚語氣地問:「殿下還有事?」
嬴煥和她一樣平淡,半點表情也沒有地一步步走向她,阿追鎮定地不做躲閃,又提着十成心弦靜等他要幹什麼。
他在她面前一停,手指驀地挑起她的下頜,口吻微慍:「你再在我眼前裝冰雕,我就……」
阿追一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