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六十四章一諾
巴林右旗,多羅郡王府,東院馬廄。\\www.qВ/
「格格賜給奴婢新名字,不用『孛斡勒』了!」文繡低着頭,小聲回道。
「什麼名字?」曹顒開口問。
「毛烏痕。」文繡猶豫了下,怯怯地回道。
曹顒到塞外好幾個月,蒙古雖然不會說,但是各別單詞卻是能夠懂得些。「毛烏痕」是廢物的意思,一個姑娘家叫這名字,自然是難以啟齒。
曹顒想着幫文繡贖身之事,三番兩次相遇,多少也算有點緣分。何況她還曾受過他的連累,挨過塔娜格格的鞭子。
「你在這裏當差?我這兩日怎麼沒見你?」曹顒問道:「這兩日我會想辦法,幫你在王府脫身,你先隨同我回京,等打探好你家的情形,再送你家去。」
文繡先是一喜,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但很快眸子裏的光華又黯淡下去。半晌,才幽幽嘆道:「大人的恩德文繡永世難忘,只是文繡不能回去……」
曹顒不解道:「為什麼?你別擔心塔娜格格,我自會想法子贖你出來。」
文繡噙着淚,道:「文繡被拐已十二年有餘,如今怕是滿城無人不知了,此時便是完璧回去也會落得個腌臢名聲,反倒污了家族清譽。不若自己在外,福禍皆是自己的命,與家人無干……」
這個時代的女子名節大於一切,一人失節全族蒙羞,若在江南,被浸豬籠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曹顒聽了皺眉,對這真是吃人的禮教很是膩味,對文繡道:「你想擰了,若是至親,見你平安都會謝天謝地,哪裏會在乎這個虛名;若是外人,隨便怎麼說,又干你何事?實在不行,移居他鄉,重新開始就是,何必因小失大,忍受漂泊在外、與人為奴的委屈!」
文繡聽着心動,面容不似方才那般絕望,但仍有猶疑。
曹顒知道她還要斟酌,並不迫他,問道:「你還沒說你怎麼在這裏,朝魯呢?」
文繡道:「奴婢今兒躁了,失手打了件東西,被罰到馬廄幹活,朝魯大叔喝酒去了。」
正說着,身後忽然響起馬蹄聲,曹顒回頭時,只見到一個穿着褐色蒙古袍子的漢子牽馬離去。
文繡過來幫曹顒牽馬,道:「剛才那人明明進了院門,想是聽我說起朝魯大叔不在就走了。」
曹顒點着頭,隱隱覺得這人背影有些眼熟,一時又想不起。這段日子跟着十六阿哥四處打獵,見過的蒙古漢子也確實不少,只是不打個招呼就走,有點不符合蒙古漢子的豪爽。他見文繡步履蹣跚,腿腳仍不利索,問道:「上次的傷還沒好麼?找沒找大夫?回頭我叫人送些藥給你,傷筋動骨一百天,勤擦藥酒好的快些。」
文繡擠出一個笑容,道:「多謝曹大人惦記,上次的傷已好了。剛剛被嬤嬤罰在外面石子地上跪了兩個時辰,腿有些不便利……」
這就是為人奴婢的苦楚,曹顒搖了搖頭,道:「到底還是家裏好,你吃了這些苦頭,還有什麼可顧忌的,難道親人還能打罵欺負你不成?」
文繡低下頭,並不吭聲。
曹顒知道她怕也正矛盾着,就止住這個話題。
文繡要幫曹顒刷馬,曹顒哪裏肯,自己打了幾桶水倒進水槽里,掖好衣襟下擺,挽了袖子,親自動手。
等到將自己與十六阿哥的兩匹馬刷洗完,暮色微現,曹顒瞧了天色,向文繡道:「就要過飯時了,還有幾匹,我來幫你?」
文繡忙擺了擺手:「奴婢還應付得來。大人還是趕緊回去吧,少一時怕是就有人要找您了。」
曹顒想想也是,瞧文繡刷馬的手法嫻熟,速度比自己快得多。塔娜那邊,敷衍了好幾日,還不知那小姑奶奶有什麼後續的,若是萬一找到這裏,怕是又要牽連文繡。想到這些,曹顒就對文繡點了下頭:「那我先去了。你也別忙了,吃了飯再回來,別錯過飯時沒的吃了。」
文繡笑道:「奴婢不礙事,有一會兒就好。烏恩會幫我留飯。」
曹顒點點頭,打了桶水洗了手,整理好衣服出了馬廄。走出沒多遠,他忽然想起剛才說要給文繡藥酒之事,忙往回走,打算問問文繡住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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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轉到這邊院子,就聽「咚」的一聲,又是「嘩啦」的水聲,曹顒還道文繡失手翻了水桶,想着她腿腳不利索,怕她跌倒,忙快步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