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面閃現了前世的過往，和今生的種種。每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都被這個夢刻深了一分。就像人們說的走馬燈那樣，浮現在腦海，我以為我要死了。

    身子如同置身在地獄，陰冷，沒有一點人聲。

    但是，還好我醒過來了。看見眼前的情景，我幾乎不知道應該是為自己還活着慶幸還是默哀。

    我身處一個密牢。一分大的地上全是積水，周圍用冰冷的方石砌成，只有一面有鐵製的柵欄，透出遠處的點點幽暗燈燭。我前面一左一右擺着兩個火盆，裏面火苗竄動着，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其他光源，連個窗戶都沒有，讓我無法知道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積水反射着這些明滅的光，更顯幽暗詭異。

    我動彈不得，因為我被鐵鏈困住手腳，懸吊在冰冷的牆壁上，竟然還是不着片縷的。

    周圍規矩站着四個獄卒，一動不動，眼神卻不停的偷瞄我，偷瞄以後又像是不好意思躲閃着目光，如此往來好幾次。

    我心裏十分不快，轉頭不去看他們，才發現我正對面坐着一個人。這個人隱沒在燈光里，看不清面目，更看不清表情。

    我難受得緊，動手的力氣也沒有，只得努力擠出幾個字，「這是……哪兒？」

    「你不用知道這裏是哪兒，你只要知道你該做什麼就好。」黑影冷冷說。聲音幾乎不帶一點溫度，全是震懾人的威嚴。

    我在想我到底該做什麼，現在應該是落在了皇帝的手中，那麼……接下來就是要我開口了？

    「我……該做……什麼？」我無力垂着頭，就這模樣掛在五個男人眼前，處境太艱難，我已經沒有能力去難為情了。

    「你是聰明人，既然你不肯自願說出，朕便只能使些手段了。」黑影，站起身來，走到我面前，用手挑着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我這才看清眼前這個自稱為「朕」的人，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武仁帝。他的功績我聽過，傳聞也不少，這些傳聞多數沒有關心，不過武仁二字我倒是記得清楚，每年吃月餅的時候就能想起。

    他有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下巴堅毅，鼻樑挺直。眉毛斜插入鬢，微微蹙着。一雙虎眸十分凌厲，帶着一種壓迫人的掠奪力。雙唇緊抿更顯嚴肅難親近。細看與謝流宸有兩份相似，但是卻帶了更多的凌厲與氣勢，雖然英挺非凡，但是讓人看了就不舒服。

    「呵呵……國家主席還親切可愛呢，這位皇帝，你這樣子……咳咳……是不是覺得……天下人欠你錢啊？咳咳……」我忍不住吐槽，實在不想被現在這個壓抑的氣氛逼得太難受。

    他倒是沒有聽我吐槽，直接了當道，「朕不和你多話，你知道朕要什麼。如果不想多受苦，你就識相點交出來，朕便不會為難你。」

    「皇帝陛下，請問……草民犯了什麼事，您這麼對我……若是，若是被百姓知道……怕是……咳咳……怕是不能穩民心啊……」

    他眼神一暗，帶着濃厚的不滿，看起來就要暴怒了。「好一張凌厲的嘴！朕想要的東西，便會得到。你以為有人會知道你被朕抓來麼？知道又怎樣，朕的皇子因為你的煙花喪命，你是該償命。」

    「你胡說！咳咳……」我一激動，一沒注意又咳出一口血來，「為了除掉丞相在朝中的勢力，你借其他妃嬪的手弄死丞相女兒的孩子，還是去年夏天的事情……咳咳……那時候宮中……宮中哪裏有煙花？」

    「朕說有便是有，如何？」他挑釁的看着我，背着手將眉毛一揚，竟然邪氣的笑了起來。

    是啊，他說有便有，誰讓他是有權勢的人呢？在這個世界，有權勢的人，便是老大，何況他還是皇帝。我苦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

    「皇帝陛下想殺便殺吧，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死我一個人，救了萬千將士人命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咬舌自盡我是沒有勇氣了，皇帝陛下發發慈悲，給我個痛快吧！」

    我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已經耗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垂下頭就要睡過去。我知道如果皇帝是個明君他便不會殺我。因為我是「人才」，我死了不能給他帶來軍事力量，但是絕對會讓這個國家的科技發展便緩慢。

    一桶水劈頭蓋臉下來，冷得我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前提是，如果我還能跳的話。

    一個士兵僵着身子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