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現在一直在做噩夢，但是卻醒不過來。

    我曾經很久不去觸碰曾經的回憶，直到謝流宸的出現，我的信念幾近崩塌。由於他的藥性，我的意志被摧毀了，第一夜就夢見自己悽慘的童年。

    而現在我躺在謝流宸旁邊，夢見的確實從遇見他之後所有悽慘的事情。

    他對我的欺騙，謝流彥對我的欺騙，小蘭對我的欺騙，玄銘和四王爺對我的不軌，北國要將我奪取的陰謀，南疆幾欲殺死我的野心，天下對我的傳聞和不屑，如同一陣陣風暴，向我席捲而來。

    醒不來，逃不掉。

    我能感受到自己被謝流宸緊緊抱在懷裏，這溫暖的懷抱卻不能溫暖我的心，他冰冷得似乎要結冰了，而這一切只因為那個叫做謝流彥的男人。

    他眼中的掠奪感和算計，他言語中的冷冽與柔情，一幕幕在我的腦海中回放。或許人就是這樣，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卻還是去回想。也正因為那些美好的回憶，才顯得自己現在如此可悲，如此……低賤吧？

    我聽見耳邊聲聲低嘆，那是謝流宸心疼得幾乎破碎的聲音。

    整整一夜，直到太陽升起，我才從可怕的回憶中抽出身來。用力張開眼睛，確是謝流宸擔心而蒼白的臉，看來，他一夜沒睡。

    「對不起……」我伸手撫上他的臉頰，「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謝流宸眉頭微皺，似乎有舒展不開的悲傷，「青城……他真的有那麼好麼？」

    我疑惑的嗯了一聲，「你說……什麼……」

    「你可知道，昨夜你一直在叫皇上的名字……」他的言語中滿是哀痛。

    我呼吸竟然停頓了很久。

    謝流宸繼續說，「你既然答應跟我來西北，為何還要想着那個男人？」

    我呼吸輕微，聲音也輕微，「或許有些事情，總是不由自主吧……」

    「什麼叫做『不由自主』？」謝流宸的聲音帶了七分哀傷還有三分憤怒，翻身就把我壓在了身下。

    我來不及反抗，就被他低頭吻住了嘴唇。夢中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這一瞬間我竟然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瘋狂的掙紮起來。

    謝流宸原本在我口中翻攪的舌頭被我用力咬住了。他眼神一痛，從我口中退了出去，雙手將我的手按在我的腦袋旁邊，臉離我只有一寸。

    他的嘴唇上有血液一滴滴落在我的唇上，他原本嘴唇因為一夜擔心我變得額蒼白，加上一點嫣紅，十分刺眼。

    他的嘴唇在顫抖，雙手也在顫抖。他一雙帶着桃花的眼中竟然啪嗒滴下眼淚來。

    我一驚，想道歉，他卻啟唇，先說了對不起。

    聲音如同他的頭髮，輕輕掃過我的耳畔，然後起身，擦去了自己唇邊的血跡。

    或許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吧……他縱使騙了我，卻一次次為了我背叛謝流彥，一次次為了我受傷，甚至險些喪命。最後想要得到我，卻也不得不一次次顧及我的感受，而我卻什麼也未有為他做過。

    即便我將要為他做的事情，看起來是為了他，實則卻也是為了自己罷了。

    或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即便我想留在西北，五個王爺也會帶我去前線——他們不放心我，況且我的目的也就是讓他們毫不懷疑的帶我去前線。

    到時候，再也不可能如此自然的和謝流宸說話了。我，不忍。

    「流宸……」我看他的背影，依舊在微微的顫抖。

    他嗯了一聲，卻不敢回頭看我。

    我伸手環住他，這次卻不是為了他的扇子，而是真的想要……還他的情，從此不論我做什麼，我都不欠他！

    他坐在床邊背對着我，我一隻手往下，隔着他的衣服摸到了他火熱的欲望。

    他依舊還是這樣，每次想要，只要我不許，他就憋着。只有在我神志不清的時候才敢做其他……

    「流宸……對不起……」我知道在這樣一個世界，我已經完全無法出淤泥而不染了。我的身子已經不再乾淨，而我的雙手也染滿了鮮血，我怎麼能說自己還是二十一世紀那個只知道讀書的少女呢？

    我不是啊！我是在官場打滾的花青城！我是全天下都知道我喜歡男人的花青城！我是迷惑皇帝和親王的花青城！

    罷了！這樣的花青城……只能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