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臣 第7章調虎離山
高義提着兜鍪走進來,看到狗犢子盧雄蹲在廊檐下,伸腳踢了踢他,笑道:「狗犢子,你快回房去,看我給你找來什麼好東西?」
「……」狗犢子給蛇咬似的往後一縮,說道,「你莫要捉nong我。」
狗犢子盧雄倒是不畏陳芝虎,但高義心眼最瞎,說是送他好東西,上回往他房裏送了兩個剝得jing光的nv人,害他幾宵沒睡踏實,心裏不明白,明明每天都有rou吃,高義還送他nv人做什麼?好不容易將nv人還給高義,高義倒笑他是白長了驢大的貨卻不曉得怎麼用,莫明其妙的,旁人也跟着笑他……
陳芝虎眉頭微蹙,曉得高義貪se,對他說道:「你也少nong些nv人,莫要誤了正事……」
高義斂起無賴般的笑臉,正se說道:「虎帥jiao待的事情,絕誤不了,」又問道,「聽說姓柳的往人過來了,看來張協那狗兒的信還是能起些作用。接下來我們怎麼打,先打青州?」
「你與林縛見過面,你覺得他會任我們從容拿下登州?」陳芝虎問道。
高義皺起眉頭來,他與林縛見過兩面。第一次是陳芝虎任河南制置使時,他代表陳芝虎前往江寧參加軍議,與林縛見過面,也與高宗庭見過一面;第二次是林縛縱紅襖軍東進宿豫、睢寧,他代表陳芝虎前往山陽問罪,與林縛見過一面。
聽陳芝虎擔憂淮東軍會幹涉青州局勢,高義咧嘴笑道:「他便有這心思,也要有這力氣才成……淮東軍有七八萬人陷在浙東,林縛便是神仙,又能變出多少兵馬來?」
「怕是沒那麼簡單,」陳芝虎臉se沉鬱,再加上他面容猙獰,便是笑,也是極難看,叫人看不出他心裏所想,他只是聲音低沉如遠雷的說道,「淮東軍能壓着奢家打,兵勢甚銳,但之所以能得先機,都依賴於其水師盛勢、前所未有。督帥在世時,也談到水師,也說對水師之妙用,古人都不及林縛——以林縛及高宗庭之謀,斷無可能坐看登州水師落入北燕之手——你再看登州之形勢,有如渤海灣的袋子口,只要登州水師能為北燕所用,淮東軍在津衛島的那一兩千兵馬便如袋子裏的蝦米,剿滅易如反掌。既然在津海軍南撤之時,林縛在津衛島布下一記後手,便不可能看不到登州。」
「淮東即便不甘心,又能如何?」高義說道,「柳葉飛既然派人來聯絡,可就一心想着從北邊謀富貴啊!在登州主事的柳葉飛配合我們行事,只要我們攻下青州,還愁到嘴的鴨子會飛?」
「柳葉飛要是有能耐,崇觀十年也至於給湯浩信、林縛聯手bi出青州了,」陳芝虎對柳葉飛頗為不宵,說道,「或許多給柳葉飛三五年時間,或能掌握登州水師,但他這時出知登州才一年時間不到,也想要登州水面唯他馬首是瞻,怕是做夢。登州鎮水步軍二十營,柳葉飛能掌握三五成,便頂天了。要是這時候南朝一道密旨繳了柳葉飛的兵權,令登州水師走海路南撤,你拿什麼去追?」
「照道理來說,南朝要保半壁江山,淮河、揚子江是能依仗的天險,與淮東一樣都不能容北燕據有登州水師,」高義給陳芝虎點醒,一時間也束手無策,「南朝要下密旨也快,當真要將登州水師撤到南面去,我們即便是這時候率軍趕去,也來不及啊!」
「也未必,」陳芝虎說道,「南朝真要將登州水師撤下去,就意味着徹底放棄山東。眼下青州還未給我攻陷,梁習、梁成沖還聚集在濟南,南朝哪那麼輕易下決心自斷一臂?但防萬一,我要你率部在青州城外打一場敗仗!」
「我打敗仗?」高義臉上的橫rouchou搐,他曉得陳芝虎這是穩敵之計,將登州水師拖住,但叫他去打敗仗,心裏還難以接受。
「怎麼,敗仗就打不得?」陳芝虎唬着臉瞪着高義。
「前鋒營就那麼點種子,折損一個人都叫人心痛。xiao敗,虎帥的計策怕是難行,要是大敗,虎帥,你心裏不痛?」高義擰着頭說道。
陳芝虎縱橫沙場半生,倒有一半聲名,是靠前鋒營掙下來的。與陳芝虎的出身一樣,前鋒營將卒多為死囚、大寇、死士。
陳芝虎用他們殺戮沙場,在軍紀上也是極為放縱,以呈其兇悍殘暴之氣。即便在李卓治下,屠城寨、索掠敵境也是常有之事,是原東閩軍中極有特se的一支jing銳。以高義為首,前鋒營勇將頗多,以敖滄海當年之武勇,也只能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