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了，金泰還活着，他滿意地拍拍手中的大槍，這種材料簡直堪稱完美，對能量的使用幾乎零損耗，再也不用花費太多時間把體內的能量化做武器的具體形狀，反應時間極大加快，更加有實戰效果。

    把這大傢伙收起來，金泰走近原來的篝火處，那裏躺着一具屍體，直到那個流浪漢死，金泰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喬跪在他的旁邊，頭一次掀起頭上的兜帽，讓金泰有些恍然為什麼他一直扣着帽子，因為他是個禿頭。

    一個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孩子禿頭，這足可以讓他在同齡人間很難找到朋友，小孩子的世界就是這樣，他們會因為你與周圍人僅僅只是外觀上的不同而歧視你，人類的某些黑暗面，你可以從這些未成年人的身上非常明顯地看到，在歐美國家，這種黑暗面更加露骨而殘酷。

    喬抬起頭看他的時候，金泰再次無法隱藏自己的驚訝。

    沒有眉毛，也沒有鬍子，臉是白中帶着粉色的顏色，脖子上也是如此，要不是看過他小時候的照片，金泰幾乎會以為他是一個白化病人。

    看來異能給人帶來的也不只是好事。

    「他們食言了，」他的聲音跟同齡人相比也的確太難聽了點，以至於金泰要加倍努力才能聽清，「他們說要給我們一大筆錢，還要我們去瑞士，新的農場，新的家，還有合法的身份，可他們食言了。」

    「他們經常如此，」金泰平靜了一下心情，「一直如此，我也是受害者之一，通常他們覺得你沒用了以後，就會很容易地把你甩開，像扔掉一個用完的膠袋。」

    「我要報仇！」喬本來就很可怕的臉顯得更加嚇人，「我要欺負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我不免費提供服務，」金泰的回答同樣冷漠，「我可以放過你，不管怎麼說，讓我的敵人多一個敵人是再好不過的事，我不殺你，你走吧。」

    喬有些絕望，「你比我強，我們要合作才行。」

    「比你強的人，我有幾千個，」金泰冷漠的連自己都有些害怕，「好吧，我要他，還有你，你們的全部都是我的，這樣我也許可以考慮一下。」

    「好！」喬失去理智了。

    等的就是這句話！

    金泰上前，手摁在那流浪漢的頭上，「現在，別打擾我——」

    「你要幹什麼——」喬的問題還沒說完，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一個淡淡的血色人影隨着金泰一點一點抬起自己的右手而出現，它不斷地得到金泰體內能量的補充而變得更加凝實，然後它開始反過來吸收本來身體內的一切。

    那具屍體漸漸變得乾癟，然後隨着凜冽的山風吹起，分解開來，飛的到處都是。

    喬怔怔地看着，然後開始輕聲哼唱起一首金泰從來沒有聽過的歌謠，奇怪的語言，奇怪的語調。

    當最後那個人影站在金泰面前以後，金泰摘下手鐲，讓它進去，哪怕裏面有可以毀掉所有能量的死水，手鐲仍然保持了相當程度的融合度，這種本來相互排斥的東西放在一起卻有着極佳的效果，互不侵犯，就連茲維格爾這樣的那波塔人也無法解釋，只能理解為是金泰的異能造成的同源之感導致的。

    無法得到他的血液了，只好先用這種辦法，以後再用培養艙培養新的複製體，那會是一個全新的流浪漢，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能完全保留以前的異能。

    「嘩……嘩……」

    風吹過本來就不多的松樹，帶來的除了松樹淡淡的酸味兒，還有一點兒寒氣，再有就是——

    人的味道。

    淡淡的，有點兒汗味兒，還有迷彩服紡織物，混合起來在松木的味道中非常容易被忽略。

    隨着精神力不斷得到淬鍊，意念對身體的感官的控制也不斷得到強化，雖然還比不上狗，可是比起普通人要強的太多了。

    「呼……」

    身邊的異響讓金泰想也不想就伸手抓去，往回收的時候，已經抓到了差一點兒就衝出去的喬，他的手上拿着那把刀子，一副我想去拼命，你別攔着我的德行。

    「你的對手比你想的要強大的多，」金泰有些鄙視地看着他，「要是你還想報仇，就得專業一點兒，別以為有了異能，別人就殺不了你，讓你見識一下，你的對手到底有多強大，現在——」

    「啪——」金泰反手給了他一耳光。

    喬漲紅着臉，還想反抗，金泰再次給了他一耳光，「好點兒沒有？」

    沒法兒好，但是喬認清了現實，他那張撲克臉不是白長的，那是一種天生的冷漠，那會讓他這種人很好地克制着自己全部的情緒，只要經過專業的訓練，他們會成為不錯的戰士，但是前提是——他們可以活下來。

    喬冷靜下來，血紅素從他的臉上消失，他再次把兜帽扣在頭上，隱藏住自己那張可怕的臉，只有兩隻通紅的眼珠在看着金泰，像一條毒蛇，隨時準備探出頭來咬你一口。

    從面相來看，這貨還是挺可怕的，至少可以嚇敵人一跳。

    金泰動動手指，把手鐲上突起的一塊幻化成一柄與喬用的刀子差不多大的利器，遞給他。

    「我喜歡用自己的，」喬揚揚手中那把已經卷刃的刀。

    「你最好拿着，」金泰不打算改變自己的主意，「很快你就會看到你此生都沒有見過的東西，普通人身上的一層布就可以擋住子彈，更別提你那把切胡蘿蔔的菜刀了，一旦你的刀不管用，死的就一定是你，你的敵人是一個個的普通人，卻可以用先進到你無法想像的武器裝備看到你的位置，把你像攆兔子一樣攆到他們設的包圍圈裏，輕鬆宰掉你。」

    風送來的味道里再沒有人類的氣息，這不是好現象，表明對手已經發現他們，正在展開攻擊隊形。

    「呼……」

    喬在一陣風聲里消失不見。

    金泰卻在此時把死水遍佈全身，變成了一個流動着的桔色火炬，終結者的材料變成一件鎧甲，把他整個包裹進去。

    論隱藏，他連個剛進特種兵營的菜鳥都不如，所以最好的辦法不是把自己藏起來，而是變成一個無比明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