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等棄婦 093 家事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岳箏一抬眸,便看見臨窗男子雅致的側影。
他左手拂袖,細毫筆尖就暈染了痕跡不規則的一圈鮮紅,然後收筆,斜落在紙上,隨着他的手上輕緩的動作,靜謐的室內響起筆尖接觸紙張的沙沙聲。
只是他的神情,儘管只是從側面來看,也讓人感覺到他並未將心思放在手中的筆上,好像筆染宣紙只是他思考的背景。
岳箏好奇而起,到了他的身邊,卻看見光滑而泛着微黃的紙張上,正呈現出一幅梅子綠筍圖。梅子由那鮮紅的顏色點染而出,朦朧暈染在紙上,卻讓人一望便想像出梅子成熟時的那種汁滿酸甜的味道。
滴綠的筍上新出的嫩葉,與瑩紅的梅子有一部分地重疊,可是看着時卻感覺梅子與筍並不是疊加在一起,而有中梅近筍遠的感覺。
整幅畫作,有着一種朦朧卻又鮮亮的美。梅子與筍,都是隨意點染而出的,沒有什麼明確的邊界。
像是鋪上了一層煙籠紗!
不過這時唐文特製的煙籠紗還沒出來呢。
岳箏凝思,忍不住說道:「你畫的梅子和竹筍,怎麼都是模模糊糊的?」
容成獨側目而望,眼中沒有笑意,聲音卻彆扭的溫柔:「坐我身邊,看!」
岳箏滿目疑惑,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可還是在他往椅子旁邊微側了身時,坐下在他的身旁。
他這時卻又看了她一眼,明褐色的眼中閃現着一絲笑意。
他換了筆,沾滿了墨。修長地玉指輕握筆管,在她眼中,是怎樣看,怎樣賞心悅目。墨跡延伸出溪間流水般悠暢的線條,清雅的字跡中透出君子如玉的感覺。
岳箏忘了剛才的疑惑,滿目欣賞地看着。從來不知道,看一個人寫字,會給她帶來這麼愉悅的感覺。
他突然說話了,聲線清冷地如初春融化的一捧雪泉:「雨綻紅肥梅,風垂綠折筍!可美?」
這樣的話,經他的口說出,確實很美。岳箏眼眸帶笑地點頭,「初看畫時,就已經覺得很美。這時在加上這兩句話,更是美了一層,簡直渾溶在一起!」
容成獨讚賞地揉了揉她鬢際的碎發,輕柔笑言:「說的真好。」
但是下一瞬,他就失了笑意,清冷的聲音宣告着質問:「那箏箏要繡的那幅玲瓏望月圖,是哪裏來的?」雖然她只是才開始以繡線打底,卻不防他看出這一圖的風致,「那樣細膩地連人的面部表情都描摹出來的畫風,在我朝並不登大雅之堂的。」
岳箏自然不知道這些,聽此便緊盯着他問道:「為什麼,玲瓏望月秀出如真人,怎麼不登大雅之堂。」
他道:「箏箏可知,無論作畫還是其他,重要的只是一個神字。」
「所以我很好奇,你要繡的那幅繡圖底稿,哪裏來的?」他的霸道的語氣,一絲一毫都不再隱藏,要逼她吐出所有秘密一般。
岳箏神情一頓,略微低頭,良久才道:「在落柳村時,遇到一個落魄的老者交給我的。」
「呵!」容成獨輕笑,卻又似冷笑。
箏箏你可知道,有些話,只要用三分的心思索,就能找出其間的漏洞的。
「看來我離你心中的距離還遠着呢。」他說着,仍舊帶着笑,手指緩緩移到她的耳邊,摩挲着帶着銀環的耳垂。
岳箏卻已感覺到他隱忍的怒氣。但並不知,哪裏至於他這麼生氣。
「我雖是懶散,但在繪畫這些娛人的小道上,還是拿的出手的。」他不着頭尾地說道,「所以,把你玲瓏望月圖換了,我畫一幅給你繡。」
這樣漫無邊際,帶着強烈的命令語氣的話,岳箏心中不喜。
她看着他道:「我更喜歡玲瓏望月」,明確地拒絕。
「好!」容成獨眼中笑意未消,隱忍的怒氣更為強烈。他接着說道:「看來你對我並沒有我想的那麼喜歡。」
「你……」岳箏語結,卻終於舒了一口氣,雙手扳着他的腦袋,柔聲問道:「你怎麼了?說話如此奇奇怪怪。」
他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責備的聲音低低響起:「奇奇怪怪?你不一樣嗎?今天見了什麼人?袖口上的血跡怎麼回事?」
一連聲的詢問讓岳箏呆蒙了片刻,「你為什麼總是想要把我的每一刻鐘,每一件事都掌握住?我不告訴你,自然是與你無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