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憾 序
有人說一個人的名字決定了此人一生的成就,鍾憾相信這句話。
鍾憾覺得別人都是坑爹,唯有自己那沒見過面的的老爹是坑兒子。莫名其妙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鍾憾,所以這一輩子無論做什麼都是終究成遺憾。
其實,鍾憾才二十八歲,說是這一輩子什麼的話,有點過於裝嗶嗶。可眼見着同齡人甚至叫着自己鍾哥鍾叔的小嗶崽子,都開始拍着自己的肩膀故作老持沉重的說:「你還年輕,慢慢來,終究會有所成就的。」鍾憾覺得,自己不是裝嗶,而是越來越傻嗶了。
又是一歲年來到,鍾憾終於給自己點了個贊,這一次搶得了先手,炒了老闆魷魚。
「為啥我的銀行卡里總是沒有軟妹幣呢?」提着行李在火車站售票窗口排着隊,鍾憾心理想着。
「請問,能刷卡嗎?」鍾憾前面的那一位身着暴發戶滿級職業套裝的大叔,面帶岳不群的108級無雙技——君子的微笑,輕聲細語的問着售票人員。
「裝的一手好嗶!」鍾憾覺得這世上最可憐的就是女士內褲了,因為總有人去搶它的生意。可沒辦法,因為人家錢包里別着的是有錢的銀行卡。鍾憾相信,如果自己的卡里有錢,也絕對不去自動售票機,至於網上訂票自己聽都沒有聽說過。
「最早去a市的高鐵,有沒有商務座?」鍾憾打開錢包,滿滿的都是鈔票和卡,故作隨意的抽出幾張嶄新的軟妹幣,心理暗嘆:「窮嗶手裏多現金啊。」
「30分鐘後有一趟,只有二等座。要不要?」鍾憾覺得售票人員的表情肯定被狗吃了。
「要!」鍾憾搶答道。然後心裏默念:「老子要不是查了沒有商務座和一等座了,哪敢裝這個嗶啊。」
錢塞了進去,正要拿票。只聽「轟、轟……」的幾聲,那叫一個地動山搖。尖叫聲、吶喊聲瞬間燥了起來,就差一個dj喊麥了。
「裝嗶難道遭雷劈?死道友不死貧道,老天爺,請劈我前面哪一個啊。」鍾憾下意識的蹲下,抬頭張望,只見旁邊自動售票機處,火光四射,原有的六台自動售票機已然毀了四台。一個狀似癲狂,敞開了風衣,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身上綁了炸藥包的神經病正沖向人工售票櫃枱。
有人問了,你怎麼就知道人家是神經病。鍾憾用腳趾頭想了想:「都拿炸藥炸火車站了,還他娘的能是個正常人?」
當機立斷,鍾憾放棄了櫃枱上的火車票,轉身就跑:「麻痹的,都開始炸了,要票也沒用啊。」
也不知誰比鍾憾還要當機立斷,人跑了,丟了一堆行李。鍾憾只顧着跑,沒注意到腳下,當時就摔了一個狗吃屎。還沒等鍾憾爬起來,就覺得屁股一重,又趴那去了。
若是有旁人解說,必然先贊一句:「好身手!」
當然,這不是贊鍾憾的。而是贊某個神經病的。
那神經病一腳踩在鍾憾的屁股上,借力騰空而起,左腳在前,右腳在後,雙手似拉開了一張大弓。人未落地,卻已經把右手上點着的炸藥砸向了售票窗口。
鍾憾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人說人將死的時候,他的時間會比別人慢很多了。
趴在地上,鍾憾仰着頭,看着那神經病非同一般的身姿和暗器手法,只覺得這一瞬的時間線被生生拉長了。
鍾憾能清楚的看到那神經病扔出去的炸藥上冒着火星的引線,以他兒時點了近萬發小鞭炮的經驗來看,不出三秒,必炸!
像是電影裏面的慢鏡頭,點着的炸藥砸在了售票櫃枱的玻璃上,然後好死不死的又彈了回來。
來不及躲閃,因為鍾憾剛剛撅起來的屁股又重了一下。
「你麻痹的明明是十米助跑跳遠,怎麼變成立定跳高了?」鍾憾來不及質問扔炸藥的神經病,也沒機會觀察他的表情,再次趴到了地上。
「我……」抬頭只罵了半句,鍾憾看着彈回來的炸藥直接彈到了那神經病的身上,外漏的引線隨着一點火星,再也看不見一絲一毫,之後在反作用力下,又往外彈去。
時間線突然間恢復了正常,無數聲尖叫和呼喊組成的交響樂還未奏響開篇。鍾憾的視線里就爆出了無窮的火光。
「轟……」那一瞬間,鍾憾覺得,此生從未有過如此的溫暖。
「x市火車站遭遇不法分子襲擊,1死32傷……」某年某月某日某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