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豹女王途 第一百零六章 異能10
第二日早晨,八點十六分,小旅館內.
休整了一夜的眾人紛紛從不怎麼美好的睡夢中醒來,各個眼皮底下都帶着深重的黑眼圈,看上去倒像是幾天幾夜不合眼的憔悴樣子.
耷拉着昏沉的腦袋迷茫地向四處掃視一番,在確定自己尚在人間後才如釋重負.
與其說他們休養了一宿,還不如直接說是睜着眼睛在床上躺屍了八個鐘頭.
兩日來連番不斷的折磨讓人疲倦至極,哪怕心裏清楚身體的負荷快到達極限了,可一旦閉上眼後,腦海深處不自覺地翻湧出無數的屍骨殘骸,血腥肢體,喪屍那泛着惡臭的黑牙與倖存者悽慘無比的尖叫……緊接着,便是一重複一重的陰森夢魘.
睡不着啊!
合上眼的世界是一片窒息的黑暗,似乎在暗示着就此睡去後再也不會醒來.室內的死寂好像一口巨大的棺材,將所有的生機都封鎖在裏面,逃不過,避不開,躲不了.
仿佛一個溺水的人,在水勢的壓強下奮力地往上游着,卻不料上方的世界被蓋下了一塊堅硬的鋼板,瞬間阻絕了所有的退路和希望,只能任由着淤泥中瘋長的水草抓住腳踝,一寸寸地被拖到絕望深處.
在那絕望的深處,滿是斑駁的血跡,滿是猙獰的人臉和永無止息的殺戮.
睡不着,也不敢睡.
總是莫名其妙地害怕着會有喪屍爬上床沿,將骯髒的血手伸向自己的肚腹.挖出熱乎乎的心肝脾胃……然後拖着殘缺的肢體被感染,成為和它們一樣的活死人,再將罪惡的手伸向更多的無辜者,甚至自己的父母兄弟也不能倖免.
有一種恐懼源自於內心的深層,即便身邊有人護着守着,也不能消磨掉一絲半縷的本能.
就這樣帶着不可名狀的害怕模模糊糊地睜眼到天亮,反倒比守夜人的臉色更難看幾分.
田宏義與何梓矜便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慘樣,就連趙易的眼下也有些淺淺的灰黑色.除卻一旁昏迷不醒的肖琛和睡得沒心沒肺大夢春秋的應天揚之外.熬了一夜後的雲默也帶着些許的倦意.
原因無他,不過是肖琛的進化狀態還沒有完全穩定下來.
放着這樣一顆定時炸彈在身邊,她還真不能安心.昨晚幾乎是每分每秒地注視着,唯恐出現什麼不可控制的意外.
她可做不到將還有一線生機的肖琛一刀子抹死,即便只有萬分之一的成功率,也必須等到肖琛徹底沒救之後才能出手.不然,她就是在謀殺一個未成形的生化戰士.
無意識地搓了搓手指上的傷疤,她抬手輕輕按壓了幾下發脹的額角,動作有着些許的僵硬.生澀得仿佛許久不曾啟動的機械般.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般的沉重,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被什麼鎖定成了目標似的.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她身周慢慢合攏.猶如蟄伏在草叢中的巨型猛獸,只等着她鬆懈的那一刻撲上來,對準脖頸徹底咬殺.
嘖,死亡的威脅……還真是久違了.
雲默深吸了一口氣,頓覺身周都是致命的刀光劍影,即便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她本能地感覺到這是針對她一人的惡意.
那,到底是什麼呢?
就在雲默斂眉沉思之際,其餘幾人已在衛生間內洗漱完畢.
雖然外衣上沾染了不少血跡,但每人的精神面貌還算乾淨.至少,他們的眼中都還保留着一絲對未來的憧憬和火熱.而不是完全的麻木不仁,倉皇如喪家之犬.
趙易蹙緊了眉頭看着躺在地板上的應天揚那蜷成一團的睡相,裹得像只特大號的粽子.扭曲得像條軟趴趴的蟲子,整個兒縮在床尾,可憐巴巴得像只被遺棄的兔子……真是越看越覺得丟大老爺們兒的臉.
於是,他黑着張臉一腳踩上了應天揚的後腰,突如其來的力道直把沉於夢境的男子給驚得在地上蠕動起來:"嗷!"
應天揚哀嚎出聲,張開一雙迷濛的桃花眼瞅了一臉青黑的趙易,異常惱怒地瞪着他,隨後口無遮攔地罵道:"趙易你小子作死麼?沒事兒一大早踹我的腎幹嘛!知不知道我的腎頂精貴的!萬一被你踹壞了老子不舉了找誰哭去啊!"
濃重的起床氣鋪天蓋地襲來,直把圍觀的一眾唬了好一陣子.
何梓矜眨巴着眼將目光投向雲默,似乎不是很明白他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