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紳弄鬼 第一百二十五章女王之花(大章求票)_頁2
臉上的頭髮和會纏住腳的裙子都很不舒服。我一直擔心這樣的裝扮下樓梯會摔得人仰馬翻,好不容易來到客廳,又覺得那些客人打量我的眼神很可怕。
梅姨告訴我,那些人有的是文藝青年,有的是販夫走卒,更多的是家道中落的紈絝子弟,但他們現在都是小媽的"崇拜者"。"崇拜"比喜歡更偉大,他們奉獻給小媽的是一種純潔、不求回報的愛,就像古代騎士奉獻給貴婦的一般。每天來家裏的那些男人,都在競爭誰是"崇拜者"第一名。我根本不相信有這種事,這種情節只有在小說中才會發生。沒錯,不管是在小說還是古代,其實都沒有真實地發生過。這不就是一般的動物求偶嗎?
所以,那些客人也只是為了爭奪小媽而已。那天在客廳圍繞在我身邊的男人,看我的眼神仿佛是在鑑定店裏的商品一樣。對這些人來說,小媽才是他們的目標,我根本是個拖油瓶,他們看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我是只稀有動物。這時,小媽走了下來。小媽的房間有一個鐵花扶手的旋轉樓梯可以通往客廳,小媽梳妝完畢,就會緩緩地從那個樓梯走下來,好像出現在舞台上的女主角一樣。
門房大廳的壁爐上方放了一個大時鐘,四周是黑色中透出紅色斑點的石頭。飯廳的壁爐上貼着花卉圖案的磁磚,好漂亮。寬敞客廳里的壁爐最豪華,四周用粉色大理石砌成,上miàn 還有希臘神殿一般的浮雕。壁爐大得像個洞穴,我可以站着走進qù 大冒險。其他房間也都有壁爐,但裝飾都不一樣。
起居室在我們吃飯用的小飯廳對面,平常很少用到,雖然沒有露台,但在靠園圃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窗戶。小媽的起居室是個黑色、簡樸的房間,有一個黑色鑄鐵花的壁爐,壁爐上有一面大鏡子。每個壁爐都很深,只要堆起圓圓的木柴,點上火,即使在飄雪的寒冬,寬敞的房間也會立刻變得很溫暖。
木柴在紅色火焰包圍下燃燒的樣子好美,有時候會迸出金色的火星,發出"啪、啪"的聲音。當木柴燒成灰燼塌陷時,會發出像嘆息般的聲音。萬一不小心絆倒的話,後果一定不堪設想,所以,只要看到房間的壁爐生火,我就會遠遠地看着。既讓人害怕,又漂亮無比的壁爐和取暖器不同,持續燒了一晚,會留下很多灰燼,清掃起來很麻煩。但梅姨他們已經習慣了,我從來沒有看過長毛地毯上掉落過任何灰燼。
那次好像是春天,因為小媽穿着黑色的家居服,裙擺上散着許多粉色桃花圖案。小媽的家居服拖着長長的袖子,配着凸星花紋的鮮紅襯領和金欄錦的腰帶,家居服沒有在胸前摺疊,因而拖出長長的裙擺,露出淺桃色的襯裙。小媽的手上拿着綴滿桃花的樹枝,光着腳,一步一步地緩緩而下。腳趾的指甲染成了紅色,仿佛花瓣片片。她整個人如同從壁爐的火焰中走來的精靈。
父親的狐朋狗友"哇~"地響起一陣潮水般的歡呼聲,紛紛擁向小媽。沒有人理會我的存在,我立刻就被遺忘了。我對此毫無異議,本來我就討厭被當作稀有動物,所以,這反而讓我鬆了一口氣,但父親的狐朋狗友如同逐臭之夫一樣遮住了小媽,我完全看不到她,讓我覺得很難過。小媽——我在心裏叫着。我不敢大聲叫,因為太丟臉了。小媽,我在這裏。因為小媽在這裏,所以我才會來這裏。拜託小媽說句話吧,趁我還在這裏的時候看看我,對我笑一笑。
但小媽沒有對我說一句話,只吩咐梅姨:"帶她上樓,讓她睡覺吧。"小媽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就轉過身去,她的背影——烏黑油亮的頭髮挽了個髻,插着珍珠的髮飾,修長的脖子消失在低垂的衣領中——至今仍然深深地烙在我的眼中。我想,一定是因為我太丟人現眼,讓小媽覺得很不高興。如果可以放聲大哭的話該有多好,但我實在太難過了,一點兒都哭不出來。從此以後,我下定決心,如果小媽沒有吩咐,我也絕不會再出現在客人面前。
我討厭那些油頭粉面的客人,討厭卑躬屈膝的父親,討厭漫不經心的小媽……被關在房間裏,左思右想,想來想去,我的頭都昏了。覺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很討厭,於是干cuì 鑽進被子。最好可以一覺睡去,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晨。睜開雙眼,客人已經走了,是一個可以和小媽獨處的日子。
小媽走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