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保持沉默，認真的聆聽。而這時曲北商也微微動了動身子，調整了一下姿勢，將自己右側口袋裏的槍支朝上，以便應對突發事件時候，可以迅速抽搶解決。

    「可是，我也原本只是父親的一個工具。他從收養院裏看到我，然後培養我，十二歲的時候扔我進特訓營，整整五年沒和外界交流。在森林裏，我幾乎成了一個野人，一個殺人工具。他並不是我的親身父親，他給我的只有救人的雙手和殺人的雙手。」

    「他將十二歲的我，扔在一堆麻木不仁的特訓兵里，超負荷的訓練，每一次都覺得下一刻可能就會倒下永遠也站不起來。可是那麼多次昏睡過去，都是父親，他守在病床上。我知道，他對我是有感情的，他對我的期望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於是我開始按着他的路子走，他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竟然能感受到一絲成就感，而那絲成就感在他被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殺掉之後，蕩然無存。幫派里鬧不和，二叔繼位，並且讓我來中國，殺掉曲北商。」

    「他那麼張揚，明明比我大了沒幾歲，可是他那麼鮮活，不像我，生活里只有白色和黑色，殺人和救人。他那麼肆意，他的生命好精彩，他可以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任性卻又有那個本事和不計後果的膽子。」

    「來到中國，我沒想到，竟然有伙人動手比我早。」

    齊燁的眼神忽而泛起一抹波動，隨之湮滅。他薄薄的唇微微勾了一下，身後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他卻仿佛沒有聽到，一道悠悠的波光漾了開來，他仿佛想到了什麼。

    「別說了，你……」曲南看着他像是個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的孩子，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失了方向。

    可是前方就是萬丈懸崖，後面又是豺狼虎豹，他沒有退路了，稍有差錯，可能一條命就這樣交代了。

    「算了。」齊燁自然看出了曲南的為難之處，他輕笑一聲，然後嘆口氣。

    「thisisthepolice，youarepletelysurrounded。putdownyourweaponnow!」

    警察拿着擴音喇叭在後面警告，曲南往後看了看，卻發現不知何時，後面竟然有了十幾輛警車，還有兩輛軍用。許多特警已經下了車擺列好陣型，舉着槍對着這邊！

    「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我們可以從輕發落！」這聲音是蒲景的。他沒想到曲北商那傢伙竟然能着了那些小嘍嘍的道，因為要拆卸炸彈，他浪費了不少的時間，這會兒才追上，卻發現那輛車子停在半山腰，一動不動。

    兩個可能，車子裏面已經沒有人，另一個可能，曲北商已經制服了那劫匪。

    不過現在還不好說，具體的情況是怎樣的，一切都是猜測。

    「你們下車吧。」齊燁突然開口，他的聲音不再溫柔而帶着變聲期的沙啞，仿佛低沉粗糲的像是一個老人，「我不想帶你們回意大利，你們在這裏下車，我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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