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牽鬼 第七十二章許久未用的焚化爐
我摔落在了院牆內,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兩米多的高度,我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身下明明是硬邦邦的泥土地,我又摔得很帶感,聲音也響噹噹的,可人就是沒事。
我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空,在我眼裏的天空是純黑色的,沒有一點兒星星和雲彩。我感覺現在仿佛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連耳朵都堵得難受。
「波」,輕輕一聲響,如同氣泡破了的聲音。
然後我感覺整個豁然開朗,可以感受到身邊呼呼的小風,灑落到腦袋上的濛濛細雨,但是周圍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動靜。
我落下的這個院子,和我站在院牆上看到的院子是一樣的。
這就好比在告訴我,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想像,我該去醫院的十三層看看精神科了。
我傻愣愣的躺在地上,一時回不過神來。
「喵……」黑貓柔柔的叫喚着,來到了我的身邊,見我躺在那裏不動彈,焦急的圍着我轉了兩圈,看到我的眼珠子正在打着轉,它才安靜了下來。
它蹲坐在我的臉旁邊,輕輕的搖着尾巴,尾巴掃過我的臉。
我轉頭看着它,和它那亮亮的眼睛對視着。這雙眼睛讓我想起了夜,我一個鯉魚打挺的從地上坐了起來,篤定的說道:「他們一定在這裏。」
黑貓站了起來,它看起來似乎不算太大,從個頭上來說也就五六個月的樣子。
它仿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然後輕巧的走到了焚化爐的旁邊,轉頭靜靜的看着我。
「讓我過去?」我低聲呢喃了一句,想都沒想的邁着步子就跑了過去。
小腿被白色橫爬蟲子咬去的那塊皮肉,在我跳下院牆的時候再次碰到了,現在一跑就感覺小腿抽筋似的疼痛,這種疼痛感讓我心裏沉澱了一些,起碼知道蟲子是真實存在的。
我拖着受傷的小腿跑到了焚化爐的旁邊,黑貓低頭看着我受傷的腿,走近舔了舔。
事實上它對我的這種「安慰性」的舉動,並沒有讓我好受多少,反而因為貓舌頭上小小的倒刺,讓我的傷口更痛了。
我不自覺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往後收了收腿。
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黑貓抬頭望着我愣了愣神,然後它轉頭望向了焚化爐。
我有些疑惑了,這焚化爐怎麼了?它的意思是讓我打開焚化爐的門嗎?
我蹙着眉頭走到了焚化爐的跟前,爐子上面有個很大的門,門是上着鎖的。我手放在爐門上,沒有感覺到裏面的熱度,也就是說爐子沒燒。
我順着爐子的管道和煙筒望了過去,發覺這個爐子很奇怪,管道竟然順到了終館裏,院子裏只有一個爐子而已,想要把它燒起來,還是得在終館裏作業。
這是什麼設計?我摸了摸管道,也是冰涼冰涼的,這麼看起來感覺這爐子已經好久沒用了。可是兩三天之前遇到吳伯,他還跟我說,之前和我搭話的奶孫倆被送了過來。
雖然筒子樓門口還在擺着棚子供人悼念,但是奶孫倆的屍體在被發現了之後就送來了終館,馬上焚化了。
我是不知道這邊的習俗,可我們那個小城鎮的習慣,最早怎麼也得在三天之後啊。
我正想着奇怪的地方,黑貓的小爪子就拍上了爐子的門,然後怔怔的望着我。
我撓了撓頭髮問道:「這門裏有什麼?門是鎖着的。」
門不僅是鎖着的,上面還掛了一把特別粗的鏈鎖,鏈鎖上有三把和嬰兒拳頭一般大的鎖,我覺得僅憑我的力氣是不可能把那條,快趕上我手腕粗細的鏈鎖弄斷的。
黑貓急促的叫喚了幾聲,似乎在埋怨着我的沒用。
我想了想這鎖鏈的鑰匙一定在吳伯的身上,問題就是現在吳伯只剩下一顆腦袋和一身碎肉了,我去哪裏找鑰匙呢?
黑貓沒再管我,而是轉過了身去,望着空蕩蕩的院子出神。它的小身子微微貓着,感覺特別的可愛,它的小尾巴已經不再搖晃了,甚至感覺它隨時都要炸毛。
既然它非要指着門,那麼我就去房間內找找鑰匙?現在我所處的這個世界裏,根本沒什麼蟲子,這算是機會吧,說不定真能在爐子裏找到什麼。
我悄悄的順着焚化爐的管道走近了終館,這才發覺到焚化爐和終館之間有道小小的側門,估計這裏直通鍋爐房。